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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sdai1

少年股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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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0:03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

第三十六章 女人
   (59)
  夏远泡了杯茶,坐在房间里,静静地看着顾余笑的那几行小字。
  门铃响了,夏远把文件纸藏好,走过去开门。
  门开了,进来的是一个夏远最怕她进房间的女人,不是杜晓朦,杜晓朦只会让他头痛,让他害怕的女人只有姚琴。
  姚琴一走进来,就顺手关好门,开始脱衣服了。
  她衣服脱得很快。——现代女人衣服的设计,有两条潜规则,露得多,脱得快。男人们能脱得痛快,女人自己脱,当然也会很快。
  没人会怀疑姚琴的曲线算是女人里最优美的。可是夏远却不敢看,他只能把空调开到最低,站在空调下打着冷风,来降低自己那种本能的欲望。
  男人在裸体的姚琴面前是没办法无动于衷的。如果一个男人面对裸体的美女能够视而不见,那他不是太老,就是太小。
  夏远当然也不能例外,他是个很健康的年轻男人,他知道他只要看姚琴一眼,下一刻他们就会一起出现在床上。
  姚琴叹口气,道:“你为什么不敢看我?”
  夏远道:“我不敢看你。”
  姚琴银铃一般的声音笑了起来,道:“我希望我可以为你这个可爱的男人做点什么。”
  夏远道:“你可以为我做的事很多,比如说穿好衣服,走出去。”
  姚琴笑着躺到了床上,撒娇道:“今晚我一定要留在这了。”
  这时,门铃响了起来,响得很急促。在酒店,把门铃按得跟自行车铃一样快的人,除了杜晓朦,还会有谁?
  姚琴笑着站起来,道:“我替你去开门。
  她果真去开门,她果真赤裸着去开门了。夏远知道如果真让她去开门,那下一刻杜晓朦会杀人了。
  所以他是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的。他一把抱起姚琴,往床上一扔,被子一把裹住,就自己打开门,冲出去,关上了门。
  杜晓朦满脸醋意,道:“你这么急出来干嘛?是不是你屋里藏了女人?”
  夏远明白,你能让女人不吃饭,可你却没办法让女人不吃醋。
  夏远装成很自然地笑着道:“怎么可能,有女人的话,只可能是你了。”
  杜晓朦道:“我听到你屋子里有女人声音。”
  夏远道:“那是电视的声音。”
  杜晓朦道:“你一定在骗我,我要进去看个究竟!”
  夏远挡在门口,笑道:“可我就是不让你进去呢?”
  夏远应该会想到的,可是他却没有想到。他应该想到杜晓朦要耍出女人的法宝的,可是他并没有想到,所以他后悔了。
  因为杜晓朦开始抓头发,哭了。
  在现代,女人一向是很占优势的。
  她可以叫,可以笑,可以跳,你却只能夸她最好,因为她是女人;她可以疯,可以傻,可以淘,你却只能说她最妙,因为她是女人;她可以哭,可以闹,还可以玩上吊,你却只能安慰她,苦笑,还是因为她是女人。
  对待杜晓朦,夏远至少有一百个办法;可是对待又抓头发,又哭又闹的杜晓朦,他却一个办法也没有。
  可是夏远就是夏远,他是那个最聪明的夏远。
  他突然笑了起来,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,道:“我们现在就进去,我们上床吧。”
  杜晓朦匆忙打开他的手,道:“你下流!你滚!”
  夏远笑道:“我现在就在我房间门前,我滚去哪,滚去你的房间?呵呵。”
  杜晓朦忙打开自己房间的门,跑了进去,关上门。
  夏远笑了,他知道杜晓朦几个小时里是不会再来了,他可以先回去对付那个姚琴了。
  姚琴还是躺在床上,诱人的胴体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夏远面前,悠悠道:“你终于还是回来了,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  夏远眼睛看向别处,叹了口气,道:“你真是难对付。”
  姚琴“呵呵”笑起来,道:“难对付的才有趣。”
  夏远道:“除上和你睡觉,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离开?”
  姚琴笑道:“很简单,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指数预测报告。”
  夏远道:“要是我不给你看呢?”
  姚琴扭动一下身躯,道:“那我就躺在这儿,等你来吻我。”
  夏远看了一眼地上,笑着悠然点起一支烟,拿起地上姚琴的衣服,笑着道:“如果你不能在十秒钟内穿好衣服,那你的衣服一定会被一把火烧掉。然后我打开门,走出去,报个火警,我完全相信这家酒店的火警应急能力,一定会在一分钟内跑来一大帮人的。”
  姚琴一下子跳了起来,穿好衣服,冷“哼”一声往外走。
  夏远道:“你最好的选择是去找小徐哥。”
  姚琴冷冷道:“他现在剃了个和尚头,太难看!”
  夏远笑道:“和尚一般比较大方。”
  看着她离开,夏远淡淡地自言自语道:“姚琴看似最简单,可作为红岭基金首席操盘手,水平仅上次那么点?她的隐藏实力,难道是想最后显示出来吗?”
  姚琴果然去找小徐哥了,只是这次小徐哥几乎是一脚把她踢出去的。
  因为小徐哥的床上,已经有一个裸体女人。
  花花公子床上大部分时间都会有个裸体女人。
  而不管哪个男人,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同一时刻对付两个女人的。这个道理谁都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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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0:03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三十七章 出人意料
   (60)
  所有的参赛选手都已上交了指数预测报告。
  夏远,冷公子,小徐哥三人又坐到了古瑞茶楼里喝茶,聊天。
  喝茶,聊天绝对是件轻松又快乐的事,尤其是和朋友。
  只是这次他们的桌子上坐的不是三个人,是四个人,还有一个姚琴。
  小徐哥点起一支烟,道:“现在第一个项目结束了,结果要过了3周才知道,下个星期开始就是买卖股票了,我们倒要好好地比一下,看看谁的水平最好。”
  “不用比了,当然是我!”说话的人不是冷公子,不是夏远,也不是姚琴,而是谢林。
  他是从哪冒出来的?没有人知道。谁也想不通为什么每次他们话说到一半,谢林总会神出鬼没地冒出来。
  他还是那个最自命不凡的谢林。他这次不止走了过来,还大大方方地抽了条椅子,在他们四个人面前坐了下来。
  姚琴不屑地白了他一眼,道:“我还以为是谁会放这种臭屁,原来是只走路都横着走的螃蟹,而且还是只打不死的螃蟹,有没有兴趣让茶楼经理再打你一拳?”
  这次谢林却没有生气,反而笑了起来,道:“你说这话迟早是要后悔的。你们早上第一个项目已经输了。这个股神的位子我是坐定了。现在你们搞好和我们鲁泰基金的关系还来得及,不然等到我们入主第一基金,你们所谓的四大基金即使联手,也抗不住上千亿资金的轻轻一击。”
  姚琴摇摇头,笑了起来,说:“你说得好像香港指数是你画出来的一样。你以为你是李嘉诚?”
  谢林笑道:“李嘉诚影响香港股市,也是幅度有限的。你们的消息是量子基金投入香港股市30亿?”
  小徐哥笑道:“恐怕让你失望了,我们的消息是50亿?”
  谢林略感惊讶地“哦”了一声,随即笑道:“即使你们得到的消息是50亿也没用,你们只知道量子基金投入50亿,你们知不知道股神巴菲特的投资公司也要投入50亿?你们只根据一个内幕消息来预测,难道会不出错?哈哈哈!”
  只有谢林的笑声,没有人再说话。
  谁又能想到国际股神巴菲特也将投入50亿美元呢?
  其实他们应该提防意外情况的,可是他们没有。
  既然索罗斯能预见到的投资机会,国际上的其他机构也应该会预见到,更何况是国际股神巴菲特呢?
  在股市里,站直了活着,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。这个道理谁都懂。可是一旦掌握了一个内幕消息,却总不免会忽视了这个最基本的生存法则。
  顾余笑从不靠内幕消息来预测结果,他仅仅凭借着他自己的能力,或许只有他是对的。
  谢林笑着站了起来,悠然自得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外。
  姚琴叹了口气,道:“第一个项目他已经赢了,我们接下去怎么办?”
  小徐哥笑道:“还能怎么办,当然是继续比赛咯。第一个项目他赢就让他赢好了,反正我们的预测结果总还不至于离谱到被淘汰的。接下来是买卖股票,公开,公正地进行。我们没理由再输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要是他们买卖股票又做内幕消息,怎么办?”
  小徐哥笑道:“这你放心好了,他们还没这么大胆子。这次比赛是全透明化进行的,任何股票如果出现利好消息或者利空消息,成绩都是不作算的。而且一旦有哪个基金在场外布局的话,这么多双眼睛,绝对看得出来的,他们基金从此要退出股市了。没有基金有胆子挑战第一基金的信誉的。” 
       
黑色丝格衬衫,指节间夹着一支烟,沈进躺在沙发里。
  他的这间办公室是租的,但沙发椅是买的。
  他总是睡在最大的床上,躺在最好的沙发椅里。无论他睡在床上,还是躺在沙发里,他的那种气息,总是能让女人着迷。
  可是他现在面前坐的不是女人,是夏远,夏远当然不会为他着迷。
  夏远点起一支烟,淡淡道:“三少找我有什么事?”
  沈进温柔而优雅地弹了一烟灰,笑着道:“找你来,听我讲一个故事。”
  夏远道:“一个什么样的故事?如果是个有趣的故事,我就听;如果是个无趣的故事,我宁可回去睡大觉。”
  沈进笑着道:“杭城进三少除了偶尔对女人编编故事外,他从来不会对男人讲故事。所以他第一次对男人讲的故事,一定会是个有趣的故事。”
  夏远问道:“是关于谁的故事?”
  沈进道:“古昭通,金手指,你父亲,我,陈笑云,还有另外三个五虎将成员的故事。”
  夏远笑道:“一个故事里出现这么多角色,那一定会是个有趣的故事,我喜欢听有趣的故事。”
  沈进笑着慢慢道:“当我还是像你一样,读大学的时候,读的是经济学。夏国标老师是我的导师。
  那时中国的股票市场刚刚建立,大学里真正懂股票的老师也没几个,上课讲到关于股票的内容时,也仅仅是从《西方经济学》里照摘照抄的内容。
  夏老师就不一样了,夏老师是去美国念过博士的,还在华尔街待过几年,懂得最先进,最全面的国际上的股票知识。所以我一直跟着夏老师学习,我的同学里,还有陈笑云。
  在我大学几年里,夏老师可以说是那个时代中国最懂股票的人了,可是他却没有做股票。
  他一直从早到晚,潜心研究股票,对股票的每一个细节都极其精通,还创造了许多他个人独特的方法,据说计算庄家成本的方法,就是他在那几年研究出来的。可是他并没有自己去做股票。没有九成以上把握的事,夏老师是不会去做的。
  在我大四的时候,大概夏老师觉得做股票的水平已经足够得成熟了,就辞去了教授职务,开始进入股市买卖股票。
  夏老师凭借他的智慧和他独特的方法,做股票相当成功,赢利非常丰厚。等到我毕业,我和陈笑云都坐进了夏老师的大户室,成为他的助手,替他收集各种市场消息。
  这时候,一个同样在股市上赢利非常丰厚的人找上了夏老师,他就是古昭通。
  古昭通也曾经去过国外,也非常了解股票市场。
  他们俩合资,共筹集200万元,组建了最初的杭城基金。这时候他们还不是庄家,杭城基金也不算真正的基金。那时市场上也没几个真正的庄家。杭城基金仅仅在股票市场里进行股票买卖,赚取差额利润。
  那个年代里,炒股比现在要容易赚钱得多,几乎只要炒股的就能赚钱。更何况是夏老师这样对股票研究得这么透彻的人了。在短短一年时间里,杭城基金的资金就达到上千万规模了。
  那时候全国为数不多的几个庄家里,金手指已经是最有名,也是钱最多的一个了。
  杭城基金资产急速膨胀,于是夏老师也决定开始坐庄操盘。那时我和陈笑云还只是打打杂的助手,偶尔跟着夏老师买点股票,赚点钱,坐庄操盘的事全部由夏老师和古昭通来做。其实大部分技术性的工作都是夏老师亲自完成的,古昭通和夏老师的水平差距是没办法比较的。
  在夏老师的运筹下,杭城基金发展得很快,又仅仅短短一年的时间,杭城基金的资金实力就已经可以同时坐庄两只股票了。可是操盘手只有夏老师和古昭通两人,古昭通的操盘水平又是和夏老师不能比的。
  所以夏老师又找了三个人,和我,陈笑云一起一共五人,打算把我们培养成最优秀的操盘手。
  夏老师早就预见到中国股市一定会越来越开放,高水平人也会越来越多。所以他教我们五个每人不同的操盘方法和技巧,这样,即使以后国外庄家进入中国股市,也很难应付我们五个风格不同的操盘手。
  他教我和陈笑云的都是攻击型的方法,他教另外三个都是防御型的技巧,这样不论市场好坏,或者受到其他基金攻击,我们杭城基金都有办法应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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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0:04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半年后,我们五个人的技术都已经成熟,那时候我们五个可以算是中国当时最好的操盘了。业内人士称我们是杭城基金的‘五虎将’。
  那时候中国庄家也就那么几个,不会有人来狙击你坐庄的股票。而且市场都处在牛市中。
  所以每次操盘时,我和陈笑云这两个攻击型的操盘手都起了主要作用,另外三个防守型的操盘手作用很小。他们心里不免对夏老师有所怨言。
  其实这正是夏老师高瞻远瞩的地方,他预见到了中国以后股市的发展一定会出现许多的庄家,庄家间的相互斗争将会很常见,而且股市也一定会经历许多次熊市,所有股票股价都要大跌,这时防守型的操盘手就相当重要了。
  杭城基金经过几年的发展,实力已经非常雄厚了,而一些浙江本地的新兴小基金,不断归附到杭城基金旗下,杭城基金已经可以和当时华东地区最大的庄家,金手指的宁波基金平起平坐了。
  于是金手指就不断耗费大量资金,向我们发动战役,试图打垮杭城基金。正因为夏老师培养的那三个防守型的操盘手,我们每一次都完美地抵御住了金手指的进攻,然后我和陈笑云两人负责回杀,次次都把金手指的团队打得一败涂地。几次战役下来,金手指实力消耗惨重,我们实力迅速膨胀,很快就稳坐华东第一的位子了。
  这时候,古昭通认为杭城基金应该转型成投资型基金,与国际接轨,而不是继续做庄家。夏老师认为中国股市还不够成熟,现在转型将失去很多发展的机会。于是他们两人出现了分歧。
  古昭通分离出他股份的杭城基金,到上海浦东自立门户,成立了现在的浦东基金。
  这样一来,基金综合实力又变成金手指坐第一的位子了。不过杭城基金在我们“五虎将”的运作下,实力还是发展得很快。尤其在第一届股神大赛,夏老师轻而易举,遥遥领先成为股神后,许多大资金纷纷加盟杭城基金,于是杭城基金迅速发展到了顶峰状态,再次稳居华东第一了。
        
可是就在这个时候,却发生了夏老师被人举报操纵股价。夏老师被判入狱一年半,只是谁也不会想到,在夏老师入狱的几个月后,竟会被毒害在监狱里。
  杭城基金的大资金几乎一夜之间全部撤走,旗下大小基金几乎全部投靠到古昭通和金手指旗下。
  于是陈笑云跑到了深圳红岭中路,自立门户,成立了他的红岭基金。另外三个,全部奔走到华尔街发展。我留在杭州,重新组建新杭城基金。”
  沈进说完了,喝了口茶,他眼里似乎有零星泪光。
  夏远道:“故事讲完了?”
  沈进点点头,道:“讲完了。”
  夏远淡淡地笑道:“杭城进三少这样的人,也会被过往所感动。”
  沈进点起一支烟,淡淡道:“不光是我会被这些过往感动,古昭通,金手指,陈笑云,他们每个人对过去的这些风云斗争也一定是记忆犹新,永远难以忘怀的。人生再怎么仓促,总有几份情谊思绪值得你回味;世界再怎么无奈,总有几个师长朋友值得你尊敬。”
  夏远道:“这真是一个精彩,又让人激动的故事。”
  沈进道:“是的。”
  夏远问道:“那进三少讲这个故事给我听,又是为了告诉我什么呢?”
  沈进道:“我说的那另外三个五虎将,现在已经回国了,至少其中一个你已经见过。他就是鲁泰基金的那个大胖子经理,熊大原。他以前不那么胖的,转眼六年没见,我都快认不出他了。”
  夏远问道:“那又怎么样?”
  沈进道:“除了熊大原以外,另外两个人,迟早也要出来的。那两个人,一个长得很面善,华尔街上人叫他‘好家伙’,另一个长得一脸凶样,华尔街上人叫他‘坏家伙’。他们三个当年到了华尔街后,由于他们对于防御型操盘的杰出才能,很快成了巴菲特投资机构里的高级操盘手。他们在华尔街的几年里,不但防御型操盘技巧研究得更深入,还潜心钻研进攻型的操盘技巧,现在他们的水平大概早已在我和陈笑云之上了。他们不但培养了华尔街三剑客这样的防御型操盘人才,还教出了魔鬼操盘手这个集他们三人能力大成的学生。”
  夏远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,华尔街三剑客和谢林都是他们教出来的?”
  沈进点点头,道:“不错。他们这次回国,意在入主华东第一基金,成为中国私募基金中的老大。他们那学生魔鬼操盘手谢林,集合吸收了他们三种风格于一身,融会贯通,水平非常厉害。”
  夏远道:“可是他还是输给了冷公子。”
  沈进摇摇头道:“谢林最大的缺点就是自负。一个自负的人总是会容易轻敌的。他过去并不知道冷公子的真实能力,所以才会轻敌输了。如果他们再重新比一次,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你告诉我这些,是告诉我,这次股神大赛我不可能赢?”
  沈进笑了道:“恰好相反。我对你相当有信心。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永远沉得住气,而且你对股票这两个字的领悟能力没人能比得上。我告诉你这些,只是让你更能了解对手的实力,做好最充足的准备。”
  夏远道:“我的沉得住气在进三少面前,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。”
  沈进笑了道:“因为你还年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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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0:04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三十九章 寻找顾余笑
   (62)
  夏远躺在床上,杜晓朦正在一旁帮他整理衣物。
  无论在家还是在酒店,男人的衣物总是会乱七八糟的,女人永远别指望男人自己会整理得整整齐齐,因为,这就是男人。
  夏远看着杜晓朦,忍不住笑道:“想不到,实在想不到。”
  杜晓朦问道:“什么想不到?”
  夏远笑着道:“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你会变得这么勤快,我一直以为嘴巴勤快的女人,人总是不勤快的,看来我的想法错了。”
  杜晓朦瞪了他一眼,转而叹口气,道:“我不想被人说是白做股神夫人。”
  夏远笑道:“那如果我做不成股神,你岂不是要很失望了?”
  杜晓朦道:“要是你做不成股神,那我就跑去嫁给股神。”
  夏远歪歪地笑了,道:“如果是冷公子做了股神,那你每天说再多的话,都不会有人搭理你。如果是小徐哥做了股神,你迟早会吃醋到酸死。如果是魔鬼操盘手做了股神,他那骄傲的模样,你就算每天叫他皇上,他也只会当太监看你。要是姚琴做了股神,呵呵,她不是同性恋。数来数去,好像还是我最好了。”
  杜晓朦道:“你别得意!看你现在每天漫不经心的样子,你对几天后的买卖股票这环节,到底有多大把握?”
  夏远摇头,道:“半点把握也没有。”
  杜晓朦惊讶道:“你怎么会半点把握也没有?你过去接受进三少的考验时,买卖股票48次不是全部赢利的吗?”
  夏远道:“48次全部赢利实在是我运气好。以我平时的经验,一般10次操作里要亏一次。市场不是人的意志所能影响的,不论你计算得再怎么精确,市场有时候就是和你预期的结果不一样,甚至截然相反。况且操盘达到顶尖水平的人,都是能理解市场行为的人,都是可以轻松从买卖股票里赚钱的。像冷公子,小徐哥他们几个,买卖股票的水平不会比我差。否则他们也没办法成为这么优秀的操盘手了。”
  杜晓朦问道:“那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,还一身轻松的样子。”
  夏远笑道:“担心有什么用?人类最没用处的一种情绪就是担心了,事情怎么发展决不会因为人类的担心而有任何改变,可人类最经常的一种情绪就是担心了。与其担心,倒不如好好享受眼前的生活来得有趣。再说了,我对自己买卖股票的水平清楚得很,已经没办法再有所提高了。况且能帮助我的人又不在这里,我倒不如悠闲地享受战斗前这几天的时光来得舒适。”
  杜晓朦问道:“能帮助你的是谁?”
  夏远道:“当然是我那个独一无二的朋友顾余笑了。要是他能帮我预测一下指数,那我顺着他的预测做股票,买卖股票这一节拿第一基本上可以保证了。”
  杜晓朦道:“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回杭州,去学校找顾余笑?”
  夏远道:“你知道现在是几月份吗?”
  杜晓朦不假思索地道:“当然知道,现在七月刚出头,虽然天气是热了点,不过为了股神大赛,你不会连这么点路都懒得跑吧?”
  夏远笑了笑,摇了摇头,道:“只要一到了七月,顾余笑就不会再呆在学校了,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。”
  杜晓朦好奇地问:“为什么?他又不是鬼。”
  夏远道:“有的人,一年里有十个月整天忙忙碌碌,喜欢做各种不同的事,喜欢从劳动中找寻快乐,喜欢做各种好事来尽份人类的爱心。可是每年有两个月,他会什么也不做,只会好好地休息,享受生活。顾余笑每年七八两月,都会跑到一个地方,舒舒服服地过两个月最享受的生活。这个地方除了他自己以外,大概谁也不知道了。”
  杜晓朦问道:“他向你都没提过这个地方?”
  夏远道:“他只说过他在建德市有一个园子,那个园子能够望得见新安江。”
  杜晓朦道:“我去建德玩过,建德市很小,新安江从那流过,那么小的一个小城市,我们不妨去找一下。”
  夏远道:“城市再小,要想从里面找出一个人来,还是非常困难的。何况顾余笑长得不高也不矮,不胖也不瘦,不帅也不丑。这样的人,一条街上数都数不过来。况且他在这两个月里,纯粹是休息,享受生活,几乎不大会走出他那个园子的,谁又认得出他?”
  杜晓朦叹了口气,道:“没手机的男人真是说不出的恶心!”
  夏远笑了起来。
  杜晓朦又道:“反正你已经知道他那个园子能望得见新安江,我们就沿着这个线索找,为了股神大赛,再辛苦也要把他找出来。”
  夏远笑道:“你现在说得轻松,我就怕你找的时候吃不了苦。”
  杜晓朦皱了下眉,坚毅道:“一定不会。”
  夏远笑道:“看得出,你做股神夫人的决心不是一般的强啊。”
        
不管在中国的哪个城市,街上最多的就是不高也不矮,不胖也不瘦,不帅也不丑的人了。
  而顾余笑偏偏就是其中的一个,这实在是件让人很头痛的事。
  对于一个城市来说,里面的每一个人,就像是一粒米,要找这么一粒既普通,又没手机的米,那真是一个头,两个大了。
  去过建德的人都知道,建德是个很精致的城市,精致的不是环境,是生活。那里的人淳朴,善良,那里的生活悠闲,舒适。
  据说曾经有一个无名的旅人,途径建德时,写了一首很无聊的诗:“大江白如练,两岸多人家。众笑欢语时,孤舟荡天涯。”那个无名的旅人好像叫紫金陈。
  在这个纷乱嘈杂的年代里,还有这么个的地方作为人类心灵的休憩地,实在是一个美丽的奇迹,但愿这样的奇迹长久存在。
  夏远和杜晓朦到达建德的时候,已经是中午。
  找人总不能开着车满大街地找,所以他们只能把车停在新安江大酒店,下了车,徒步找。
  建德与杭州,上海比,根本就不算一个城市。它顶多只能算个镇,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镇。
  夏远也因此庆幸顾余笑只是呆在建德,一个能望的见新安江的地方。而不是呆在上海,一个能望得见黄浦江的地方。
  现在烈日当空,虽然浩荡的新安江上,时常能传过一两阵带着水气的凉风,但丝毫带不走阳光的热度。
  夏远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,杜晓朦撑了一顶粉红色的遮阳伞,跟着夏远。
  他们仅仅根据那唯一一条线索——“一个能看得见新安江的园子”,找寻顾余笑的那个“鬼屋”。
  几个小时走下来,没有一点头绪。两人都已经很累。
  杜晓朦一路上已经把顾余笑骂了一千遍,一万遍。她昨天的决心也早已不复存在,终于忍不住道:“我实在没有一点力气了!”
  夏远淡淡地笑了笑,没有理她,因为他知道杜晓朦还是有力气的,因为她现在还有力气撑伞。
  炎热的夏季赶路时,如果一个男人说他没有一点力气了,他或许是真的没有力气了,他会坐下来,一动也不愿动。如果是一个女人说她没有一点力气了,她一定还有力气,至少她总还有力气撑伞,一顶遮阳的伞。累死也比晒黑好,这个道理女人们都懂。
  杜晓朦追上去,拉住夏远,道:“你等一下我,我去上个厕所。”
  夏远微笑地坐在地上,缓缓打开水瓶,喝了几口。他的累从来都不会写在脸上,许多年来心里的累已经够了,身体上的累又能算得了什么?
  他的表情若有所思。
  杜晓朦的这趟厕所上了足足半个多小时。一个女人,无论是大便,还是大姨妈来了,上个厕所都决不会要半个小时,她为什么要这么久?
  杜晓朦终于回来了。夏远意外地竟没对她说点什么,只是道:“我看这个顾余笑藏的地方太神秘了,他是故意不想让别人找到,我们还是明天回上海好了。”
  杜晓朦却摇摇头,坚决地道:“不!顾余笑一定要找到,我想我们还是去新安江对面那一块区域找找吧。”
  夏远问道:“你为什么会猜他在江对面?”
  杜晓朦道:“女生的直觉,女生的直觉,你懂不懂?不懂就跟着我找,女生的直觉总是很灵的。”
  夏远苦笑一下,果真跟着她走,可是他眼中的神色却似乎有些悲凉,说不出来的悲凉。
  杜晓朦在前面欢快地走着。
  她上了半个小时的厕所回来,这一瞬间,仿佛“仙人指路”里的那个仙人灵魂附体了,对建德的主要道路变得非常了解。似乎顾余笑那个园子的地址她已经知道,现在只不过是赶去那而已。
  她在江对岸的那一块区域东看看,西看看,最后来到山脚边的一个园子前。这个园子建造得朴素,却带着几分灵气。
  杜晓朦看了看,道:“我看这个园子很可能就是顾余笑的园子。”
  夏远问道:“这次又是你们女生的直觉?”
  杜晓朦笑着道:“是的,你觉得会不会是他的园子?”
  夏远笑道:“我看也很可能是。”
  两人一起向园子里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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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0:05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四十章 美人胸口
   (64)
  一个精巧别致的前院,一张大气的梨花木大圆桌正摆在葡萄架下,葡萄架上结满了一串串鲜艳欲滴的紫黑色大葡萄。
  圆桌上摆满了一个个干净透明的大玻璃盘,玻璃盘里盛满了葡萄,提子,香梨,草莓,龙眼,荔枝,各种各样新鲜诱人的美味水果。水果边上还放了一只大玻璃瓶,里面盛的是紫红色的葡萄酒。
  大圆桌旁边放着一只小茶几,茶几上放了一杯葡萄酒,精致的酒杯,鲜艳的酒。
  茶几旁边是一条很宽很大的藤木椅子,顾余笑正摆出他所能摆出最舒服的姿势,就像古代生活最考究的皇帝,斜斜地躺在藤木椅上,微笑地看着夏远他们俩,仿佛对于他们俩的到来,一点也不觉得惊讶。
  顾余笑不是一个人躺着的,他的怀里还躺着一个人,竟然是个女人,一个成熟的女人,一个比葡萄还熟还诱人的女人,一个夏远绝对意想不到会出现在顾余笑怀里的女人,方璇。
  方璇绝对不是一个能让男人看了第一眼就爱上的女人。可是如果多看她几眼,你就会觉得越看越舒服,你就会觉得女人就应该是她这样的。
  她是一个长得很温柔的女人。现代这个社会,许多女人虽然都长得很温柔,可实际上一点也不温柔。方璇长得温柔,实际上也的确温柔。不但温柔,而且还很有爱心。顾余笑是个热爱人生的人,所以才会爱上她。
  现在她就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绸袍子,就像一只乖巧,又时刻需要男人保护的小兔子,静静地呆在顾余笑的怀里。
  顾余笑依旧像皇帝一样,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,一动也没动,微笑地看着夏远他们俩。
  一只极其温柔的手,把一颗已经剥好的龙眼,缓缓地送入他嘴中。这只手当然不是别人的手,是顾余笑他自己的手。
  顾余笑轻轻咬了一口龙眼,笑着道:“朋友的到来,我总是很开心的。就算来的是世界上最聪明,最狡猾,又最让我头痛的朋友,我还是会很开心的。”
  夏远咂咂嘴,四周望了一眼,道:“你说你这个园子能望得见新安江,可是无论我怎么看,好像也望不到一点江的影子。”
  顾余笑道:“这园子确实可以望得见新安江,不过你得先想办法爬上屋顶才行。”他指了指身后别墅高高的倾斜屋顶。
  他们俩都笑了起来。
        
夏远叹口气,道:“我过去一直在想,你每年的这两个月是怎么度过的。现在我总算见到了。你的这副姿态,就算我做梦,也绝对想不到。你的衣食住行,不管哪方面,都远远比我考究多了。而且你还有美人在怀中,这样的生活多么惬意!只是我一直以为,你是不喝酒的。”
  顾余笑笑道:“我只有在最悠闲,最舒服的时候才喝酒。樽酒,和美人的胸口,是男人永远最难忘怀的两处地方。”
  夏远道:“不管你是谁,反正你不是顾余笑。”
  顾余笑笑道:“哦?为什么说我不是顾余笑?”
  夏远道:“顾余笑是个勤快的人,不会说出这么懒散,这么漫不经心的话。”
  顾余笑笑道:“每年有十个月,顾余笑是个很勤快的人。可是现在是另外那两个月的顾余笑,何况是个突然间有了女朋友的顾余笑。这两个月的顾余笑,是世界上最懒最懒的人,懒得就算有人拿出鞭子抽他,也不能让他从这条舒服的椅子里爬起来,更不会去帮别人预测指数。”
  夏远笑了起来,顾余笑也笑了起来,他们俩都笑了起来。
  杜晓朦急了,道:“你真的不肯帮夏远预测一下指数?”
  顾余笑微微摇了摇头,道:“不肯。”
  杜晓朦嚷道:“可是他是你的朋友啊!”
  顾余笑道:“这两个月里,我不会做任何的劳动。就算是朋友,也不能例外。”
  夏远笑着走过去,端起一杯酒,饮了一口,叹道:“你说的真不错,樽酒,和美人的胸口,是男人永远最难忘怀的两处地方。唯一可惜的是我只有酒,却没办法享受美人的胸口。”
  他笑意朦胧地看了看杜晓朦,杜晓朦红着脸道:“想都别想!”
  夏远叹了口气,又对顾余笑道:“我们俩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,先在你这洗个澡吧。”
  顾余笑道:“后面有大小两幢别墅,小的那幢是我的书屋,大的那幢里面有个很大的浴缸,你如果想享受美人的胸口的话,不妨你们俩去洗个鸳鸯浴。”
  杜晓朦扭头道:“没可能!”
  夏远笑了笑,道:“你先去洗吧,我有点饿了,先在这吃点东西。”
  顾余笑看了看天空,道:“也确实快到吃饭的时间了。地窖里有一大桶葡萄酒,你爱喝多少喝多少。地窖里还有个冰窖,里面有上好的酱牛肉,新鲜的牛奶,各种口味的布丁,和各种各样的水果。还有内蒙古空运过来的新鲜羊羔腿,如果你想吃烧烤的话,可以拿出来,顺便那还摆了一只烤炉。”
  夏远又饮了一口葡萄酒,笑道:“味道还不错,你自己酿的?”
  顾余笑道:“我从葡萄牙进口了一只专门酿酒的橡木桶。”
  夏远笑道:“葡萄牙可不是因为葡萄酒酿得好,才叫葡萄牙的。你被卖橡木桶的骗了。”
  顾余笑笑道:“名字里至少也带了葡萄两个字,总不至于坏到哪里去的。”
  夏远叹道:“看来我现在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奢侈的生活,进三少,古昭通,他们谁也比不上你。”
  顾余笑突然闭上眼睛,唱起歌来:“红尘几番春梦,青史多少奇才,不须计较与安排,留取而今现在。”
  他唱完又道:“你有没有兴趣现在去新安江边坐一坐?”
  夏远道:“好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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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0:06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四十一章 醉人的酒
   
   (65)
  
  夕阳西下,将整条新安江映衬得灿烂夺目。大江奔腾,江声涛涛,在夕阳火红的余照下,像一条笔直的火蛇,向遥远看不到的地方奔腾而去。
  夏远和顾余笑都坐在江边,都点着一支烟,向远处看去。
  夏远道:“你现在这样的生活真是太悠闲了。”
  顾余笑笑道:“是太悠闲了。而你现在的生活太忙碌了。”
  夏远笑着反问:“忙碌不好吗?”
  顾余笑道:“虽然天道酬勤,可天道并不总是酬勤,忙碌未必就有个好结果。”
  夏远道:“或许你说的对。不过我更相信,每个人的年轻时代都有许多梦想,纵使明知多年以后梦想大都会变成叹息和遗憾,但这并不能作为不去奋斗的理由。”
  顾余笑笑着道:“我发现我们俩位置调过来了,你变勤快了,我变懒了。”
  夏远笑道:“因为你是这两个月的顾余笑。再勤快的人也比不上十个月的顾余笑,最懒的人也懒不过两个月的顾余笑。”
  顾余笑道:“懒人虽然不愿意帮你预测指数,还是会记挂着你这个朋友在上海的一切的。”
  夏远点点头,笑着道:“我也是。”
  顾余笑道:“上次我写给你的字条,你看清楚,想明白了?”
  夏远道:“想明白了,想得很明白。我只是觉得世界有时真的很可笑。”
  顾余笑道:“世界一直都是很可笑的。”
  夏远道:“或许本该就是很可笑的吧。”
  接着,顾余笑讲了许多话。夏远也讲了许多话。
  涛涛的江声把他们的话语湮没在巨浪中,向远处推去。
  最后夏远道:“你这么做实在是太难为你了。”
  顾余笑淡淡一笑,站起来,拍拍夏远肩膀,道:“我们是朋友。别忘了我还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  夏远笑道:“债主一向记性都很好。只是你这个欠债的也记得这么牢,就希奇了,呵呵。”
  顾余笑笑着道:“欠债总不是件快乐的事。这就当我还你的人情好了。”
  夏远眼眶里有说不出的情绪,道:“可是你这人情实在还得太大了。”
  顾余笑道:“我的朋友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?”
  夏远笑了起来。
  顾余笑又道:“天色暗了,她们大概已经在等我们回去吃饭了,我们走吧。”
        
大圆桌正中放了一个香炉,淡淡的檀香,香气四溢。
  桌上铺满了丰盛的菜肴,水果,菜都是方璇烧的。
  一个温柔的女人往往能少得一手好菜。能烧得一手好菜的女人往往能抓住男人的心,顾余笑的心。
  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大杯香浓的葡萄酒。夏远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。
  杜晓朦却坐着不吃也不喝。
  夏远看了看她,笑着问:“你为什么不吃也不喝?”
  杜晓朦鼓着嘴道:“我吃不下,也喝不下。”
  夏远问道:“你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,为什么会吃不下?”
  方璇娇声笑了起来,道:“你这都看不出吗?她是希望你喂她呢。”方璇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,温柔,细腻。
  杜晓朦道:“才不是!我问你,你和顾余笑去江边谈了这么久,有没有说服他帮你预测指数?”
  夏远苦笑道:‘没有,顾余笑这个人是谁也说服不了的。他如果真的想帮忙,你就算拦也拦不住他,他如果不愿意去做,你打死他也没用。“
  顾余笑笑着点了下头,表示确实是这样。
  杜晓朦瞪着顾余笑,道:“你真的不肯帮夏远预测指数?”
  顾余笑喝了口酒,点点头,道:“是的,这两个月里,谁也没办法让我劳动。”
  杜晓朦重重地点了点头,冷笑道:“好!好!好!好!好!”她一连说了五个“好”字。
  夏远忍不住笑着问她:“你到底好什么?”
  杜晓朦冷“哼”了一声,冷冷地看着顾余笑,拍了两下手。
  夏远,顾余笑和方璇三人同时向身后看去。凭他们过去看电视的经验,这种时刻拍两下手一定是有什么人物出场,威胁顾余笑了。可是他们背后什么人也没有。
  杜晓朦拍了第三下手,拍了第四下手……原来她是在慢慢地鼓掌,所有人都误会了。
  空气突然变冷了。好冷的季节。
  她又说道:“好!好!好!好!好!”同样一连五个“好”字。
  夏远歪着嘴道:“你到底搞什么?”
  杜晓朦冷笑着对顾余笑道:“好!非常好!原来一个捡易拉罐的这么有钱,买下这么大一个园子,还造了这么漂亮的两幢别墅。如果在开学后,我让全校学生都知道这件事,那一定是一个轰动全校的大新闻!”
  夏远大笑了起来,对杜晓朦伸了伸大拇指,表示她真聪明。又转向对顾余笑,苦笑说:“你也知道,女人大部分时候说话就像放屁,可也有的时候,它们也会说到做到的。”
  顾余笑不笑了,他还怎么笑得出?他都快成顾余哭了。
  顾余笑对方璇道:“你好好招待他们吧。”
  又转向对夏远道:“狡猾的朋友,这一定是你教她的。”
  夏远眨着眼睛笑道:“你说呢?”
  顾余笑苦笑道:“好吧,结果明天早上给你。”说完,转身向身后那幢小的别墅走去。
  夏远端起一杯酒,和杜晓朦碰了一杯。
  方璇温柔地招呼他们俩人。葡萄美酒,美人劝酒,谁不愿意醉?
  夏远喝得畅快淋漓,昏昏欲睡,以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,他再也不知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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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0:07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晨曦的第一阵风,带着新安江上的水气,吹进别墅的大厅,吹醒梦中人。
  夏远做了一个非常甜美的梦。
  只是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?
  是梦,却怎会如此真实?是真实,那为何自己此刻还在梦中?
  夏远缓缓地睁开眼睛,怎么会有一股凉意?他赫然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,可是最让他震惊的是,他身下正压着一个女人,一个全身肌肤如丝绸般细腻柔滑的女人。然而这个女人却不是杜晓朦,这个女人是方璇。
  为什么会是方璇?没有人知道为什么,世上许多事本就没人知道为什么。
  杜晓朦现在正躺在一旁的沙发里安睡着。
  夏远几乎是从地板上跳起来的,可是在他跳起来的那一瞬间,他突然感觉到他面前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,一双失望的眼睛,一双极度失望的眼睛,顾余笑的眼睛。
  顾余笑平静地坐在沙发里,点起一支烟,轻轻叹了口气,可在任何人都能感觉到,这口轻轻的叹气却重得像是面前一栋房子突然压来。
  顾余笑看着夏远,淡淡地说:“你醒了,我知道你一定会醒的。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,很久很久,就像天地形成那么久远。”
  如果顾余笑换成是你,你现在还能这么坐得住吗?你恐怕已经举起一把菜刀了。换作其他任何一个男人,他都没办法就这么平静地坐着,就这么平静地说着话,仿佛是在和别人闲谈一件与自己无关痛痒的小事。可是他是顾余笑,他是那个从不会生气,只会笑的顾余笑,顾余笑能坐得住。可是,有了女朋友后的顾余笑,还是原来那个顾余笑吗?
  现在,所有的人都醒了,夏远白着脸,方璇红着脸,杜晓朦青着脸。
  顾余笑脸上有什么?没有,什么也没有,没有任何表情,没有任何颜色,没人能猜出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  顾余笑端起手里的一满杯葡萄酒,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樽酒,和美人的胸口,果真是男人永远最难忘怀的两处地方。”
  夏远赶紧穿好衣服,他觉得他的头有点晕,只是说道:“顾余笑,我……”
  顾余笑轻轻地摆了摆手,微笑道:“什么也不用说了。”
  他递给夏远一张文件纸,道:“这是指数的预测报告,你和杜晓朦走吧,走出这个园子,然后,一切都会回复到以前的模样了。”
  夏远接过纸,低声问道:“我们还是朋友吗?”
  顾余笑淡淡地笑了一下,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,道:“酒,是我的朋友。”
  夏远回过头,看着杜晓朦。她正铁青着脸,满脸怒气地瞪着他。夏远叹了口气,却一把抓过杜晓朦,趁她大吵大闹前,把她拉了过来,快步走了出去,消失在园子门外。
  顾余笑也转身离开。方璇赤裸着身体,跑上来,从背后一把抱住他,泪如雨下,道:“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!”
  顾余笑扳过她的手臂,转过身,紧紧搂住她,道:“一切都过去了,不会了,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。”
  他的目光望着远方红日,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萧瑟和寂寞,或许,或许,还带着那么一份肃杀。
  
  夏远一直脑子昏昏沉沉,步履蹒跚。
  现在他已经在车上,手却抓不稳方向盘,车在摇晃中前进着,或许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吧。
  杜晓朦青着脸坐在一旁,冰冷地问道:“你说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!”
  夏远叹了口气,道:“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”
  杜晓朦大哭了起来,道:“我知道,我知道!”
  许多时候,事情发生者本人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,可旁边的人却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,不但知道,还会给出一个最合理,最完美的解释,告诉当事人。或许这个完美的结实,只是对于她们自己完美吧。
  杜晓朦哭道:“我知道的,一定是这样,一定是昨天酒喝多了后,方璇开始勾引你,你把她当成我了,所以,所以才会……”
  夏远随口道:“也许吧。”
  讲完,他突然把车停了下来,头深深向驾驶椅上一仰,眼中闪烁着泪光,道:“我开不了车了,要先睡一觉,方璇的酒,实在太容易让人醉了。”
  他真的就这么睡着了。
  杜晓朦也把头一仰,很快就睡着了。

       回到上海后,杜晓朦竟一字也没再提这件事。
  或许,不提起某件事是忘掉这件事最好的办法。虽然欺骗自己要比欺骗别人困难的多,但人却总是试着欺骗自己。你又何尝没有试过欺骗过自己呢?
  夏远已经在房间里躺了一天一夜了,期间他只起来吃过一次东西。
  他一直在睡觉,一个人睡着的时候,一切生活中的烦恼都可以抛到脑后。
  但醒来呢?人有没有想过醒来后。如果想着醒来后,大概就永远睡不着了。其实生活本就不该管醒来后,能多睡一会儿,也是好的。
  夏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,房间里坐了一个人,进三少。
  沈进悠闲地点起一支烟,吸了一口,问道:“你那位女朋友好像和你不说话了,而你现在的精神状态,也好像失恋的样子。”
  夏远淡淡地笑了笑,道:“比失恋还严重。”
  沈进笑了起来,道:“年轻人总会遭遇一些感情上的波折,在你年轻时代看起来,这些似乎很严重,但当你走过岁月,你会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事。男人嘛,应该看开点。女人嘛,满街都是。你这样有本事的男人,只看你想不想要而已。路过的人有千千万,蓦然回首的又何必偏偏是那一个呢?”
  夏远笑了起来,道:“有一点我和进三少很相象,就是我和你一样,对待女人,都看得很开。”
  沈进笑道:“哦?那你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
  夏远坐了起来,点起一支烟,道:“我去找了一个朋友,他帮我预测了接下去两个星期的指数。”
  沈进道:“那为什么现在的你显得满身的疲倦和烦恼。”
  夏远淡淡地道:“可是我和我那个朋友以后再不是朋友了。”
  沈进点点头:“能成为你朋友的人,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。你的朋友变成不是朋友,那也一定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。失去一个朋友,确实是世界上最遗憾的事了。”
  夏远问道:“你有没有朋友?”
  沈进吸了一口烟,笑了起来,道:“那就看你是不是把我当朋友。”
  夏远笑道:“不当。”
  沈进道:“哦?”
  夏远道:“我们是利益伙伴,我要做股神,你要入主第一基金,利益伙伴总是很难成为朋友的。”
  沈进点点头,道:“确实很难。”
  夏远道:“况且最重要的不是这点。”
  沈进道:“哦?”
  夏远道:“最重要的是你比我帅,我的朋友里没有长得比我帅的,男人应该找漂亮的女人做朋友,而决不应该找比自己帅的男人做朋友。”
  沈进笑了起来,又问道:“你的那位朋友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朋友了,那他给你的指数预测报告,你还相信吗?”
  夏远道:“我当然相信。”
  沈进道:“为什么?即使朋友也不该完全相信,何况已经不是朋友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真正的朋友是该完全信任的。即使我和他已经不是朋友了,我想还不至于变成仇人,所以这份报告,我完全相信。”
  沈进道:“明天开始就是股神大赛的第二个项目,买卖股票了,我想你今天晚上也应该准备一下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我还要再睡一觉,等我这一觉睡醒的时候,就是已经准备好的时候。”
  沈进看着夏远,笑了起来,然后走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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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0:07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夕阳黄昏,冷白色的浪花裹着火红的霞光,匆匆向前奔去。
  白,是大自然里最冷的色调,是人性恨到极点的表达;红,是大自然里最热的色调,是人性爱到深处的表现。
  大自然里,红与白,时常能交融到一起。对于人,是否爱与恨也能时常交织在一起呢?
  浪花,裹上霞光的浪花,到底是白还是红,谁分得清?一个人,到底是爱还是恨,谁又道得明?
  或许,爱与恨本来就是同一种感情迸发而成的两种情感而已。
  新安江滚滚远逝,数不尽的故事泪水。
  黄昏里,新安江边一座山脚下的园子前,一辆白色劳斯莱斯轿车停了下来。
  车上下来三个四十来岁,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。
  一个长得天生的善脸,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是他的朋友。他没在笑,可他看上去像在笑。
  一个长着一张凶得不能再凶的面孔,似乎他见到的每个人都欠了他八十万人民币一样。他在笑,可是不会有人觉得他在笑。
  第三个是个大胖子,他从劳斯莱斯上下来时,别人会觉得世界名车劳斯莱斯果然是劳斯莱斯,竟然没被他坐到爆胎。
  他们三个站在园子前看了很久,善脸人笑了一下,他们三个一起走了进去。
  现在顾余笑正躺在藤椅里,拿着铁叉,侧着身子在烤肉。
  方璇正坐在一旁,在烤肉上加香料,抹香油,偶尔被一两口烟呛到,笑着轻声咳嗽着,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。
  三个男人来到了顾余笑面前,四顾望了望,善面人笑着道:“好美丽的园子,好美妙的情调,好美味的烤肉。”
  顾余笑看了他们三人一眼,转头对方璇笑了笑,道:“我想这三位一定是口渴的路人,想讨碗水喝,你先回屋子里去吧。”
  方璇走进了屋子。

       面人笑着道:“我们三个确实是路人,也口渴得紧,只是我们不想讨水喝,我们想讨杯酒喝。”
  顾余笑道:“口渴想讨酒喝的一定是个酒鬼。我不喜欢酒鬼。酒鬼是世界上喝酒最多的人,却又是最不懂酒的人。酒是用来陶的,不是用来醉的。人醉了以后,或许会做出让人遗憾永久的事。”
  善面人笑道:“酒喝醉了,确实可能做出让人遗憾永久的事。不过我不是酒鬼,只是我看见你,却突然想喝酒了。”
  顾余笑道:“我这里有水也有酒。水,不管是谁,都可以喝个大饱。酒,是要花钱买的。”
  善面人问道:“你的酒,卖多少钱一杯?”
  顾余笑伸出一个手指,道:“一杯,一万。”
  善面人笑了起来,道:“是冥币吗?”
  顾余笑笑道:“当然不是,是人民币,不过你愿意给美元的话,我也不会拒绝的。”
  如果是平常人听到顾余笑这样的话,一定会认为他不是个傻子,就是疯子。只有傻子或者疯子才会把一杯酒标价到一万。
  可是善面人却一点也不惊讶,只是笑着问:“你的酒,为什么卖这么贵?”
  顾余笑道:“因为这酒是我亲手酿的。一个不会酿酒的人,总要多试验几次,才能酿出一桶还说得过去的酒。”
  善面人拍起手来,道:“你亲手酿的酒只卖一万一杯,真是珍品贱卖了。那我们先买三杯。”
  顾余笑道:“有两种人我永远不愿意卖酒给他们。一种是大胖子,大胖子已经够胖了,再喝酒对他的心血管不大好。另一种人,是长相凶恶的,一个人,长得已经够凶了,再喝了酒以后,面孔一定能吓死人。”
  大胖子和凶面人重重地“哼”了一声,善面人摆了一下手,他们两人一言不发,转身朝园子外走去。
  善面人笑着坐了下来,坐在顾余笑对面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100张的百元钞票,放在桌上,同时倒了一杯酒,微微饮了一口,道:“好酒,真是好酒,如果我买1000杯,你卖不卖?”
  顾余笑把一块烤肉放进嘴里,笑了起来,道:“有些人千杯不醉,也有的人,一口就会醉,你已经醉了。”
  善面人笑着问:“我为什么已经醉了?”
  顾余笑道:“只有醉了的人才会讲出这样的醉话。”
  善面人道:“你不相信我买得起1000杯你的酒?”
  顾余笑摇头,道:“我非常相信。不过我觉得只有傻子才买1000杯我的酒。”
  善面人笑着道:“我只是觉得这酒太好了,想买1000杯而已,你卖不卖?”
  顾余笑道:“卖,当然卖了,只有傻子才不卖。”
  善面人笑道:“我这样也算得上团购了吧。现在商场团购都流行附送礼物的方式,不知道你这里是不是也会附送礼物?”
  顾余笑道:“你想要附送什么?”
  善面人道:“我只想要附送这杯酒的酿酒师两个月60个工作日。”
  顾余笑道:“你不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人,从没有人开出这么高的价格请我这个酿酒师的。我想知道,你是从谁那得知,我这个酿酒师住在这里的?”
  善面人道:“是金子总会发光,更何况是一颗巨大的钻石呢?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夏远才知道这颗钻石的意义。你觉得我开的这个条件还过得去吗?”
  顾余笑道:“你这个条件真是已经十足得厚道了。只是,钱,确实是个诱人的词语,可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足够的吸引力。”
  善面人笑了起来,道:“那如果是为了对付夏远呢?”
  顾余笑低下了头,突然抬头笑了起来,道:“你们以为你们能对付得了夏远吗?”
  善面人笑道:“如果他再过10年,我们没把握对付得了他了。只是现在的夏远,还是容易对付的。”
  顾余笑大笑道:“夏远绝对是世界上最聪明又最狡猾的人了。对于你们能对付夏远这一点,我没有半点的信心。你们只是路人,喝完酒就该继续上路,或许,你们以后可以找到一个更有说服力的条件打动我。”
  善面人微笑地站了起来,转身离去。
  顾余笑道:“既然留下了钱买了这杯酒,如果我是你,一定喝完再走。要不然,你花了一万,只喝掉一千,这不是太浪费了吗?”
  善面人回过头,看着顾余笑,笑了笑,一饮而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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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0:09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市场,永远充满了收益和风险。任何人都不例外。
  想要在市场里取得收益,就必须承担风险。
  高手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在于,高手能把收益最大化,把风险控制得最小化,但也绝无可能彻底消除风险。但这一大一小中,包含了高手无数个日夜对市场的钻研和理解。
  能够真正做到理解市场的人,即使在这次浩大的股神大赛里,也不会超过10个,而夏远他们几个,无疑就是能够理解市场的人。
  买卖股票这个项目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。
  现在,夏远已经是股神大赛上最红的红人,最黑的黑马。
  一个谁也不会关注的股市新面孔,仅仅这一个星期里,已经成为全国似募基金谈论的对象。他这个星期里,总收益率高达21%,高出第二名的冷公子两个百分点。
  在这样的比赛里,一个百分点里能排出10多个名次,夏远却成功以两个百分点的优势,突出群体之外了。
  因为他得到了顾余笑对指数的预测。顾余笑的预测一向很准,在同等条件下,夏远比起其他人,当然有优势了。
  而对香港恒生指数的预测,最接近的也是夏远的预测报告。
  再过一个星期,等结果出来,夏远赢得这第一,第二项比赛项目,是完全可以预期的。
  星期六,中午。
  夏远一个人坐在古瑞茶楼里,喝着茶。
  门口进来一个穿着蓝色工人衣服的中年男人。
  走进古瑞茶楼里的,大多是衣衫整齐,气派的金融人士,来这喝喝茶,聊聊天,谈谈业务。突然间走进这么一个穿着脏乎乎的工作服的中年人,服务生也觉得纳闷,却也不敢怠慢。
  中年人大大咧咧地走到夏远旁边的一张桌子,坐了下来。
  服务生走上前,问道:“先生,您想喝点什么?”
  中年人大声道:“啤酒!”
  服务生皱了皱眉头,道:“先生,我们这是茶楼,不卖酒!”
  中年人想了想,又大声嚷道:“那么,来一大碗凉粉,今天真他妈的热!”
  夏远不禁觉得好笑,哪有人来茶楼喝凉粉的?
  服务生心里更是恼火,想着这人明显是来捣乱的,嘴上还是尽量保持着礼貌,道:“先生,我们这里是茶楼,只卖茶,有龙井茶,红茶,茉莉花茶和各地各种名茶。”
  中年人问道:“龙井茶多少钱一杯?”
  服务生不屑地看着他,道:“龙井茶最便宜的也要50块一杯。”
  中年人挠挠头,道:“太贵了,太贵了,我喝不起!”
  服务生想着喝不起就不要喝,还坐着干嘛。只没好气地道:“先生,请你去别家喝吧。”
  中年人不满地“哼”一声,道:“可我现在就很想喝龙井茶!”
  服务生正准备离开找经理去了。中年人又突然指着夏远,道:“你去问问这位先生,看他是不是愿意请我喝茶。”
  服务生恼火地瞪着这中年人,从没见过这种神经病。
  夏远手中的杯缓缓举了起来,饮了一口,笑着看着这中年人,道:“好,我请你喝龙井茶,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,喝撑死了也算我帐上。”
  中年人得意地看着服务生,嚷道:“听见没,还不去拿最好龙井茶来,我要喝三大杯!”
  服务生看了一眼夏远,夏远微笑地点了一下头。服务生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开。
  夏远打量着这个中年男子,笑着问:“你是谁?找我有什么事?”
  中年人道:“我是谁,你不知道。找你有什么事,我不知道。只是有人雇我给你看一张纸条,说看完纸条你就会跟着我走。”
  夏远笑着道:“那么纸条呢?”
  中年人没拿出纸条,反而大笑了起来,反问道:“你说这家茶楼是不是很高档,这里的茶是不是很贵,我这样装扮的人应不应该喝得起?”
  夏远微笑道:“从某种角度说,古瑞茶楼确实是家很高档的茶楼了,这里的茶也都很贵,你这样装扮的人,也确实不大容易喝得起。”
  中年人哈哈大笑,道:“那么我这样装扮的人,进这么高档的茶楼,喝这么贵的茶,还是别人请我喝,你说我这次应不应该把三杯都喝个底朝天,然后再走呢?”
  夏远笑了起来,饮了一口茶,点头道:“应该,确实相当得应该。”
  三杯最好的龙井茶送上来了,中年也确实喝了个底朝天。他抹了抹嘴巴,道:“最好的龙井茶,也不过是茶。”
  夏远点头道:“最好茶也不过仅仅是茶。”
  中年人道:“我看坐在这,花这么多钱,喝茶的人都是疯子!”
  夏远点头道:“这世界上有钱的疯子真的很多。”
  中年人大笑了起来,道:“那请别人喝茶的一定更是疯子。”
  夏远道:“简直疯到了极点。”
  中年人又大笑了起来,站起身,拿出一张纸条放在夏远面前,转身向门外走去。
  夏远拿起纸条,纸条上的字是打印的,仅仅写了六个小字:
  “跟着他,顾余笑。”

       能够打动夏远的,不是前面三个字“跟着他”,是后面三个字“顾余笑”。
  如果后面三个字不是“顾余笑”,即使写上“美国总统”,甚至真的是美国总统的亲笔签名。夏远或许还是会选择继续坐在椅子里,继续喝着他的茶。
  可是仅仅是三个打印出来的字,“顾余笑”,却足以让夏远站起来,跟着他走了。
  中年人进了一辆出租车,夏远也进了他的宝马车。
  出租车在浦东各条路上绕来绕去,似乎没有具体的目的地。夏远开着车,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出租车后面。
  最终,出租车在一家没有名气的小酒店前停了下来。
  中年男人向里面走去,夏远也跟着他向里面走去。
  中年人走得很快,他从一端的楼梯走上五楼,又从五楼的另一端楼梯走下来,走进了地下室,走到了地下室的二楼仓库间。
  仓库间中央有一间很大的房间,中年人向房间里走了进去。
  夏远也跟着走进房间。
  这间房四周封闭,没有窗户,房很大,很长,前后有两扇门,都是铁门,屋子里亮着灯。
  中年人从前门走进去,夏远也跟着他走了进去。
  中年人从后门走了出来。
  夏远却没有跟出来,他呆在了房间里。
  房间正中放着一张办公桌。
 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人,正背着夏远,缓缓地吸着烟,烟圈从他头顶飘起,又散开。
  夏远走到了办公桌前,缓缓坐了下来,也悠闲地点起一支烟,看着那个人的背影,慢慢道:“你好?”
  那人没有说话,也没有回头,只是继续吸着烟,仿佛夏远根本不存在一样。
  夏远淡淡笑了笑,道:“既然你费了这么多周折,让我来到这里,难道只是看你抽烟?”
  办公桌后的那人笑了起来,笑声很奇怪。
  接着,那人缓缓站起身来,缓缓向前走去。走到了后面那扇门门口,那人大笑了起来,却没有回头,只是说了一句:“再见!”
  然后走出了门外。“砰”,前后两扇大铁门同时被关上,1秒钟后就听到铁链锁门的声音了。
  那一刻,夏远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,他静静地坐着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  他没有动,也没有激动。他知道现在这种时候,无论动或者多么激动,都已经没有用,来不及了。既然对方设计了这个陷阱,把他关进这屋子,他做再多的努力也是逃不出去的。他能做的也仅仅是继续坐着。
  大多数人要是遇到这种时候,都会情绪很激动,又做很多努力,想要逃出去。等到一切都努力过了,才想明白是逃不出去的,才会乖乖地坐下来,等待命运的安排。
  他叫夏远,所以很多时候看的,想的,都比大多数人远。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努力逃出去的念头,他只是选择静静地坐着。
  夏远深深地吸了口烟,叹了口气。
  他掏出手机,手机上半格信号也没有。这在他的意料内,设计这个圈套的人既然能把他引进来,自然已经考虑过所有防止他逃出去的细节。这间屋子四周都是用厚重的铁皮包裹,手机信号被彻底屏蔽了。
  夏远看了看四周。
  看来设计这个圈套的人,并不想让他饿死。因为房间里有一只大冰柜,里面有肉,蔬菜,饺子,馄饨,熟牛肉,牛奶,水果,面包,等可口美味的食物。
  看来设计这个圈套的人,也并不想让夏远寂寞死。因为房间里有一台电视机,一台没网线的电脑,一副扑克牌,一张舒适的大床,两条中华烟,甚至还放了一个充气娃娃。
  看来设计这个圈套的人,仅仅是想把夏远困住,困住几天而已。
  现在夏远已经躺到了床上。如果困住他一个星期,等他出来的时候,股神大赛买卖股票的项目也会出成绩了。到时他会毫无疑问地被直接淘汰出局。
  6年的努力,6年的计划,6年无数个日夜钻研的艰辛,或许这一次就会彻底宣告失败。
  坦然面对失败的人并不是最坚强的,最坚强的人,是要能够面对自己的辛勤努力到头来化为流水。就像农民春天播种,流汗劳作,如果秋天带来的却是颗粒无收,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呢?
  夏远闭上了眼睛,也许,也许这只是一个梦,等到梦醒时分,他还是躺在酒店舒适的床上。
  圈套,这么简单的圈套,却让这最聪明的人中了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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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0:10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四十四章 失踪
   (71)
  星期天,傍晚。
  杜晓朦急促地跑进沈进的办公室,嚷道:“三少,不好了,不好了,夏远失踪了!”
  “失踪!”沈进抬起头,严肃地问道:“你说夏远失踪了?”
  杜晓朦急促地道:“是啊,是啊,夏远从昨天中午开始就再也没出现过。打他的手机,说是被呼叫者不在服务区范围内,我从昨天下午到现在,已经打了上百个电话了,全都打不通。明天就开盘,继续比赛了,这可怎么办啊!”
  沈进站了起来,站在窗口,点起一支烟,又转过身,道:“你先回去,在房间里等着,看看夏远会不会回来。”
  杜晓朦走了后,沈进静静地看着窗外,突然掐灭烟头,冷笑道:“你做初一,我做十五!”
  
  金融大厦的台球贵宾室里,摆着三张台球桌。
  现在古昭通和金手指正在打美式台球,冷公子和小徐哥在另一桌打斯诺克。椅子上坐着陈笑云和姚琴,正在看着他们打球。
  门开了,沈进走了进来。
  陈笑云站了起来,笑着招呼道:“三少,你来得正好,看着他们玩,我没得玩,真是兴趣索然啊,你也和我玩几局。”
  正说话的时候,古昭通一记重杆,轻松地把黑8冲了进去。
  金手指大笑道:“古老师,股票上我玩不过你,台球也玩不过你,哎,我也算服气了!”
  沈进笑着道:“原来古老师也爱好台球,我平时闲着时也常去玩个一两局。古老师,不妨今天我们两个比一下,怎么样?”
  古昭通笑道:“好极了,难得三少也玩台球。三少这样潇洒的男人,打台球也一定风流。呵呵。”
  古昭通和沈进开一局,金手指也招呼陈笑云去另一桌玩。
  沈进很轻巧地一杆,就把十五个球都打散了。全色的和花色的分别各进了一颗。
  沈进道:“我觉得台球和人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。有时候只想进自己的球,却会连对方的球也一并进了。”
  沈进又一记重杆,再进一球,道:“可是真正凭的还是技术,有技术再怎么难进的球,还是能进。”
  沈进又打了一颗角度很偏的球,球轻松落袋,沈进笑着道:“每个人的杆都是同样的杆,球也是同样的球,唯一不同的只是打的人不同。”
  他又瞄准一个笔直的球,可是打出去时,却没有进袋。沈进笑道:“可是有时候,你明明看准了,也打对了,就是进不了。”
  古昭通笑了起来,拿起杆子,轻松的几杆把台面上所有自己的球都进了,就剩最后一颗黑8了。
  古昭通弯下腰,开始瞄准黑8了。
  沈进却走到黑8边,把黑8拿了出来,握在手里。
  古昭通抬起头,看着沈进。
  沈进笑着道:“有时候你想打的球,也会莫名其妙失踪的。”
  古昭通看着沈进道:“三少,你想说什么?”
  沈进笑着道:“夏远也像这颗黑8,失踪了,只是夏远这颗黑8,不知道现在正抓在谁的手里。”
  古昭通哑然道:“你说什么?夏远失踪了?”
  金手指和陈笑云停下台球,看着古昭通。
  小徐哥和冷公子也停了下来。
  冷公子静静地看了一圈所有人,最后把目光落到古昭通身上。接着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古昭通身上。
  沈进看着古昭通,道:“是的,夏远失踪了。从昨天中午到现在,他的手机信号都不在服务区内,他失踪了。”
  古昭通看了看所有人,道:“你们认为是我绑架了夏远?”
  金手指喝道:“好你个古昭通,你看夏远现在成绩排第一,担心他拿了股神,就绑架他了,是不是!”
  古昭通道:“我可不会做这种事!”
  金手指怒喝道:“谁不知道你古昭通在浦东的能力,夏远光天化日下,在浦东就这么失踪了,你说不是你又能是谁!”
  古昭通苦笑道:“我要是真会这么做,那你说我为什么不绑架你和小徐哥?小徐哥的水平总比夏远高吧。”
  金手指冷笑道:“哼哼!要绑架我宁波基金的人,你还没这本事!你在浦东能力大,我在上海也不是说没办法站稳的!”
  古昭通脸上微微略有怒色,道:“我在浦东确实有点能力和人脉,可我是做股票的,我又不是黑社会,我怎么会去绑架人?”
  金手指喝道:“怎么会去绑架人,只有你古昭通心里最清楚!除了你,大家在浦东都是客人,谁有这种能力绑架人?你不对这事负责,谁负责?你这么做,就算你们浦东基金赢了股神大赛,全国私募基金都要笑话你!到时你入主第一基金,董事会表决上,我第一个投反对票!”
  古昭通瞪着金手指,随即还是平下心,静下气,温和道:“老金,现在不是怀疑谁绑架的夏远的时候,你也冷静一下,想一想,我这几年都是低调地做股票,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。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夏远,而不是四大基金内部互相指责,相互怀疑。我现在就去找公安局的人帮忙。这事不能传开来,只能暗地里找。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耐心地等待,希望明天之前能够找到夏远。”
        
星期一,早晨8点。
  股神大赛委员会所有成员都坐在金融大厦国际会议厅里,古昭通等人面色凝重。
  “什么!古老师,你们几位希望股神大赛暂时中断,推迟进行?”第一基金董事会主席蒋先生问道。
  古昭通点点头,道:“是的,因为,因为包括我的浦东基金在内,老金的宁波基金,沈进的杭城基金,陈笑云的红岭基金,我们旗下的四个操盘手,都在这两天,接连失踪了。”
  失踪了?所有在场的其他基金经理顿时唏嘘一片。纷纷交头接耳地说着,无非是说堂堂股神大赛,怎么能因为仅仅四个选手不在而暂停呢。
  每个基金经理心里清楚,以前有四大基金的四个选手在,其他人想当股神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现在四大基金的人都突然失踪了,这种好机会哪去找?
  蒋先生皱了下眉头,看着古昭通,道:“真的是失踪了?”
  古昭通道:“是的,恐怕是某些人想做点手段吧。”
  蒋先生道:“即使这样,不过股神大赛毕竟是股神大赛。”
  古昭通道:“蒋先生,现在比赛已经出来成绩的项目里,排名最靠前的就是我们四大基金的四个选手,和鲁泰基金的那位谢林先生了。如果现在不推迟比赛,那我们四大基金的选手们将全部被淘汰了。这样的比赛最终决胜出来的股神,未必就是真正的股神。这样对未来第一基金的运作也是不好的。”
  蒋先生点了点头,又看着熊大原,道:“熊先生,以现在的成绩排名看,是不是决定推迟比赛,利益影响最大的就是你们鲁泰基金了,对此,你们基金有什么意见?”
  所有基金经理都知道那天酒会上,鲁泰基金挑衅四大基金的事,鲁泰基金对于推迟比赛自然是会强烈反对了。
  可是谁也没料到,熊大原却很温和地说道:“对于推迟比赛,我们基金没有任何意见。”
  蒋先生略微迟疑了一下,又点点头,看着其他人,道:“那其他的基金有没有什么意见?”
  底下依旧一片唏嘘,显然,大多数人都有意见,而且意见不小。
  古昭通突然笑了起来,对金手指道:“老金啊,怎么你们涨停敢死队好像很久没有动作了,是不是前两次输了,不敢再动别人家的股票了?”
  金手指喝道:“放屁!我过几天就做给你看看。只是现在还没找好目标而已,要不你随便推荐个股票。古老师,你旗下这么多人才,不如也组建出个涨停敢死队,咱俩也比比,看谁的涨停敢死队狙击股票赚得更多。”
  古昭通道:“这倒是个好提议,在这方面我也要向你学习一下,朝这方向发展发展。陈笑云的红岭基金在这方面不是也做得挺好的嘛。我听说这个赚钱方式周期短,利润高,最好不过了。”
  陈笑云笑道:“哪里,我是和金先生学的嘛,有空大家可以多交流交流,不知道进三少对这方面会不会感兴趣。”
  沈进笑着道:“不但感兴趣,而且非常感兴趣。狙击别人的股票一定是个很好玩的游戏。”
  说完,他们四人都笑了起来,目光静悄悄地向在座的其他基金经理扫了一遍,唏嘘声顿时消失。
  四大基金这么明显的暗示,傻子都听得出来了。
  无论哪个人都知道,得罪四大基金一定是一件很不好玩的事。
  况且即使四大基金的人全部被淘汰,也没有哪一家基金有把握,一定赢得了股神大赛,入主第一基金。
  可是现在得罪四大基金,最可能的结果是,在股神大赛还没结束前,那家基金就得被迫退出股市了。
  蒋先生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古昭通他们四人,又看了看所有人,道:“好,既然大家都没意见,那股神大赛就推迟三天。”
  
  等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厅后,蒋先生留住了古昭通。
  蒋先生点起一支烟,看着古昭通,道:“古老师,你在股市里地位高,我一向尊敬你的。”
  古昭通点点头,道:“蒋先生,这次真要谢谢你。”
  蒋先生道:“我知道你们四大基金的人都在。”
  古昭通道:“我的人是没失踪,失踪的是沈进基金的选手。”
  蒋先生道:“我记得那个夏远是成绩暂时排名第一的人,他失踪了?这怎么回事?”
  古昭通道:“现在还不清楚,恐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乱吧。”
  蒋先生道:“那这事你也该事先和我打声招呼,不该在会议时突然给我这个难题,让我决定。这涉及到了第一基金的信誉问题。”
  古昭通点点头,道:“对不起,蒋先生。只是这次实在事发突然,况且如果事先和你商量的话,恐怕你就不会同意了。”
  蒋先生笑了起来,道:“古老师,你真是比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还要精明。”
  古昭通笑道:“哪里哪里,蒋先生多年商场风云,场面见得多了,怎么是我们这些躲在房间里搞股票的可以比的。”
  蒋先生道:“可是这次沈进基金的人失踪了,为什么你们四大基金都帮着演戏。我说句实际点的话,那个夏远成绩第一,他失踪了,你们都应该高兴才对吧。”
  古昭通道:“别人失踪了,我们或许会高兴。不过夏远不同。我们看的也不是沈进的面子,而是夏远的。”
  蒋先生道:“哦?”
  古昭通道:“蒋先生有没有听过股神夏国标这个名字?”
  蒋先生道:“听过,听说当年很了不起,不知道有没有现在的古老师你了不起。”
  古昭通摇手道:“比我了不起得多了。夏远是夏国标的儿子,而夏国标是我的朋友,是我这辈子最看中的一个朋友。”
  蒋先生笑了起来,叹道:“像我们这些在商场呆久的人,都已经忘了朋友是什么了。”
  古昭通道:“我不能看着我的老朋友的孩子出事。”
  蒋先生思索一下,点点头,道:“我理解你的想法。但愿你们在这三天能找到夏远。如果需要帮忙的,古老师就和我打声招呼。上海虽然算个大地方,可要找个人出来并不很难。”
  古昭通道:“谢谢,蒋先生。我们自己应该可以找到的。”
  蒋先生点头笑了起来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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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一,早晨8点。
    股神大赛委员会所有成员都坐在金融大厦国际会议厅里,古昭通等人面色凝重。
    “什么!古老师,你们几位希望股神大赛暂时中断,推迟进行?”第一基金董事会主席蒋先生问道。
    古昭通点点头,道:“是的,因为,因为包括我的浦东基金在内,老金的宁波基金,沈进的杭城基金,陈笑云的红岭基金,我们旗下的四个操盘手,都在这两天,接连失踪了。”
    失踪了?所有在场的其他基金经理顿时唏嘘一片。纷纷交头接耳地说着,无非是说堂堂股神大赛,怎么能因为仅仅四个选手不在而暂停呢。
    每个基金经理心里清楚,以前有四大基金的四个选手在,其他人想当股神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现在四大基金的人都突然失踪了,这种好机会哪去找?
    蒋先生皱了下眉头,看着古昭通,道:“真的是失踪了?”
    古昭通道:“是的,恐怕是某些人想做点手段吧。”
    蒋先生道:“即使这样,不过股神大赛毕竟是股神大赛。”
    古昭通道:“蒋先生,现在比赛已经出来成绩的项目里,排名最靠前的就是我们四大基金的四个选手,和鲁泰基金的那位谢林先生了。如果现在不推迟比赛,那我们四大基金的选手们将全部被淘汰了。这样的比赛最终决胜出来的股神,未必就是真正的股神。这样对未来第一基金的运作也是不好的。”
    蒋先生点了点头,又看着熊大原,道:“熊先生,以现在的成绩排名看,是不是决定推迟比赛,利益影响最大的就是你们鲁泰基金了,对此,你们基金有什么意见?”
    所有基金经理都知道那天酒会上,鲁泰基金挑衅四大基金的事,鲁泰基金对于推迟比赛自然是会强烈反对了。
    可是谁也没料到,熊大原却很温和地说道:“对于推迟比赛,我们基金没有任何意见。”
    蒋先生略微迟疑了一下,又点点头,看着其他人,道:“那其他的基金有没有什么意见?”
    底下依旧一片唏嘘,显然,大多数人都有意见,而且意见不小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古昭通突然笑了起来,对金手指道:“老金啊,怎么你们涨停敢死队好像很久没有动作了,是不是前两次输了,不敢再动别人家的股票了?”
    金手指喝道:“放屁!我过几天就做给你看看。只是现在还没找好目标而已,要不你随便推荐个股票。古老师,你旗下这么多人才,不如也组建出个涨停敢死队,咱俩也比比,看谁的涨停敢死队狙击股票赚得更多。”
    古昭通道:“这倒是个好提议,在这方面我也要向你学习一下,朝这方向发展发展。陈笑云的红岭基金在这方面不是也做得挺好的嘛。我听说这个赚钱方式周期短,利润高,最好不过了。”
    陈笑云笑道:“哪里,我是和金先生学的嘛,有空大家可以多交流交流,不知道进三少对这方面会不会感兴趣。”
    沈进笑着道:“不但感兴趣,而且非常感兴趣。狙击别人的股票一定是个很好玩的游戏。”
    说完,他们四人都笑了起来,目光静悄悄地向在座的其他基金经理扫了一遍,唏嘘声顿时消失。
    四大基金这么明显的暗示,傻子都听得出来了。
    无论哪个人都知道,得罪四大基金一定是一件很不好玩的事。
    况且即使四大基金的人全部被淘汰,也没有哪一家基金有把握,一定赢得了股神大赛,入主第一基金。
    可是现在得罪四大基金,最可能的结果是,在股神大赛还没结束前,那家基金就得被迫退出股市了。
    蒋先生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古昭通他们四人,又看了看所有人,道:“好,既然大家都没意见,那股神大赛就推迟三天。”
    
    等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厅后,蒋先生留住了古昭通。
    蒋先生点起一支烟,看着古昭通,道:“古老师,你在股市里地位高,我一向尊敬你的。”
    古昭通点点头,道:“蒋先生,这次真要谢谢你。”
    蒋先生道:“我知道你们四大基金的人都在。”
    古昭通道:“我的人是没失踪,失踪的是沈进基金的选手。”
    蒋先生道:“我记得那个夏远是成绩暂时排名第一的人,他失踪了?这怎么回事?”
    古昭通道:“现在还不清楚,恐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乱吧。”
    蒋先生道:“那这事你也该事先和我打声招呼,不该在会议时突然给我这个难题,让我决定。这涉及到了第一基金的信誉问题。”
    古昭通点点头,道:“对不起,蒋先生。只是这次实在事发突然,况且如果事先和你商量的话,恐怕你就不会同意了。”
    蒋先生笑了起来,道:“古老师,你真是比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还要精明。”
    古昭通笑道:“哪里哪里,蒋先生多年商场风云,场面见得多了,怎么是我们这些躲在房间里搞股票的可以比的。”
    蒋先生道:“可是这次沈进基金的人失踪了,为什么你们四大基金都帮着演戏。我说句实际点的话,那个夏远成绩第一,他失踪了,你们都应该高兴才对吧。”
    古昭通道:“别人失踪了,我们或许会高兴。不过夏远不同。我们看的也不是沈进的面子,而是夏远的。”
    蒋先生道:“哦?”
    古昭通道:“蒋先生有没有听过股神夏国标这个名字?”
    蒋先生道:“听过,听说当年很了不起,不知道有没有现在的古老师你了不起。”
    古昭通摇手道:“比我了不起得多了。夏远是夏国标的儿子,而夏国标是我的朋友,是我这辈子最看中的一个朋友。”
    蒋先生笑了起来,叹道:“像我们这些在商场呆久的人,都已经忘了朋友是什么了。”
    古昭通道:“我不能看着我的老朋友的孩子出事。”
    蒋先生思索一下,点点头,道:“我理解你的想法。但愿你们在这三天能找到夏远。如果需要帮忙的,古老师就和我打声招呼。上海虽然算个大地方,可要找个人出来并不很难。”
    古昭通道:“谢谢,蒋先生。我们自己应该可以找到的。”
    蒋先生点头笑了起来。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夏远躺在床上,今天是星期一,他已经被关着第三天了。
  三天的大部分时间里,他都躺在床上。
  其实他能做的也就是躺在床上。
  他并不焦虑,他并不烦躁,他知道焦虑和烦躁是世界上最没用的情感了。他还会偶尔笑那么一下,只是这笑也仅仅是对着自己苦笑一下而已。
  如果是普通人,在不知道是谁设计的,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情况下,被人关进一间看起来似乎永远不会打开的铁屋里,那种无形的恐惧,大概早就把人逼疯了。
  可是夏远知道,这铁屋迟早会被打开的,他也会活得很好地走出这里。因为这里有足够他吃很长时间的食物,显然对方也希望他好好地活着。
  这就已经够了。
  当一个人,处在最极端的困境中,活着,仅仅只是活着,也许就已经是够的了。
  困境中忍耐,盼望中喜乐,每一个经历过风霜的人,都会深刻地理解这种人生态度。
  丢弃焦虑,因为焦虑所能带来的也仅仅是焦虑。
  所以夏远只是在淡淡地笑。
  铁链掉落在地上,发出“叮”的响声。
  夏远从床上坐了起来,当他推开门的时候,外面空无一人。
  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。
  开门的人如果不能确保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消失,那他就不会来开门了。
  夏远唯一奇怪的是,今天才星期一,比赛仅仅耽搁了一天,为什么这么快就放他出来?
  他想不通,所以也不去想。
  
  现在夏远已经回到了沈进的办公室。
  沈进抬起头,看见夏远,笑了起来,只是说了一句话:“你变胖了。”
  夏远笑了起来,道:“你如果被关在一间铁屋子里面三天,除了吃,只能睡,你也会变胖的。况且人在没事可做的时候,最能打发时间的就是多吃东西了。”
  沈进道:“这至少说明了把你关起来的人,一定是男人。如果是一个女人的话,绝对不会忍心看着这一个小帅哥变成小胖哥的。”
  夏远笑道:“说不准是个女人干的。她不忍心就这么毁了一个帅哥,所以才这么快把我放出来了。”
  沈进问道:“你知不知道绑架你的是谁?”
  夏远道:“我如果知道的话,出来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去找警察,而不是回来找你了。”
  沈进道:“或许我猜得到是谁做的。”
  夏远道:“哦?”
  沈进道:“或许是一个好家伙。”
  夏远道:“一个长得最面善的‘好家伙’?”
  沈进道:“是的,虽然他长得是个好家伙,可是他比最坏的坏家伙还要坏,坏得多。他城府是他们三个里最深最深的。”
  夏远笑着道:“他的城府有你深?”
  沈进笑着道:“我是沟,他是井。”
  夏远叹道:“今天我没有参加比赛,看来我的成绩,至少已经被冷公子追上了。”
  沈进摇摇头,道:“不,今天没有比赛。”
  夏远道:“股神大赛暂停了?”
  沈进点点头,道:“是的。”
  夏远道:“我只知道上课可以旷掉,约会可以取消,天上可以只响雷不下雨,人可以只放屁没声音,原来股神大赛也可以想停掉就停掉?”
  沈进笑道:“是停掉了,比赛被推迟了。”
  夏远问道:“股神大赛怎么可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被停掉?”
  沈进道:“当然不会因为你一个人,可是如果冷公子,小徐哥,姚琴都失踪了,股神大赛不得不停掉了。”
  夏远略显担忧的神色,道:“你是说,他们三个,也和我一样被人绑架了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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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0:12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“别着急,小朋友,我们当然没有失踪。”说话的是小徐哥。
  小徐哥,冷公子,姚琴都走了进来,他们身后跟着来的是古昭通,金手指和陈笑云。
  看见他们,夏远笑了,露出快乐的笑容。那是一种见到朋友平安无恙后的快乐,那是一种能让每个朋友见了都温暖满足的快乐,朋友间的快乐。
  夏远笑着问:“那你们怎么会失踪的?”
  小徐哥笑道:“我们当然没有失踪。还不是因为你跟我们玩失踪,我们怕你真就这么失踪了,过了这个星期,你在股神大塞里的名额就直接被淘汰了。股神大赛这么好玩的游戏,如果少了你这个对手,那就太不好玩了。所以只能让股神大赛推迟咯。好像能让股神大赛推迟的办法,也只有我们四个一起失踪了。哈哈。”
  夏远眼中有说不出的感动,淡淡的感动,确是朋友间最深刻的感动,这种眼神只有朋友才能懂得体会,懂得珍惜。
  夏远点点头,道:“谢谢!”
  小徐哥摆摆手,道:“别谢我,这个聪明的办法是姚琴想出来的,你要谢就该谢她。”
  姚琴含情脉脉地看着夏远,微笑道:“你也知道谢我的最好办法是什么。”
  夏远笑着道:“或许有那么一天,我真该好好谢谢你了。用你喜欢的方式。”
  夏远又问道:“那推迟比赛这样的事,其他基金没意见吗?”
  金手指大笑道:“谁敢有意见!有我金手指在,谁敢多半句屁话。”
  古昭通摇头道:“放屁!老金,你都活四十多岁的人了,说话还这么不要脸,别人还不是看我浦东基金的面子的。”
  金手指喝道:“晚辈面前多给我点面子你少块肉啊?”
  大家都笑了起来。
  夏远道:“那个鲁泰基金呢?”
 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。——当然,除了冷公子,他还是他那副千年不换的冷面孔。
  小徐哥道:“今天早上开会时候,鲁泰基金是极力赞成推迟比赛的。因为我们三个,玩的是假失踪。他们的那位魔鬼操盘手,这回玩的是真失踪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哦?”
  小徐哥道:“因为他嫖妓,被警察抓走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他这样的人还需要做嫖妓这么低级的事?”
  小徐哥大笑道:“昨天晚上警察到酒店查房,恰巧谢林床上有一个女人。你也知道,一般选手房间里,每天晚上总会有一两个漂亮女人的,所以他就被当嫖妓带走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警察可不会到这么高级的酒店查房,要是这样的话,你小徐哥早该判个无期了。”
  小徐哥笑着叹道:“我也觉得是,可是谁让警察就偏偏查了他这一间房呢。”
  夏远看着古昭通,笑道:“这一定是古老师安排的吧。”
  古昭通摇摇头,道:“这是进三少安排的。”
  古昭通又道:“看来绑架夏远的一定是他们鲁泰基金了。他们的谢林被抓,他们知道夏远要是出不来,谢林也得呆一阵子了,所以他们只好先放了夏远。既然夏远平安回来了,我们也算可以放心了,呵呵。”
  夏远望着他们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         第四十五章 一张纸,一句话
   (74)
  一间铁屋子,亮着幽深的灯光。
  灯光下摆了一张方桌,方桌边上坐了四个人。
  这是一张极其常见的,用来打麻将的方桌。
  四个人也正好打麻将的人数。
  可他们四人,显然不是在打麻将。
  方桌三个位子上坐着鲁泰基金的三大经理,好家伙,坏家伙,熊大原。
  好家伙正坐在中间的位子上,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个成熟,英俊的男人,进三少沈进。
  好家伙点起一支烟,微微笑了笑,道:“进三少果然是进三少,胆魄就是比普通人大。你独自一人应约来这里谈判,你就不怕我们像对夏远一样对你,把你关在这屋子里吗?”
  沈进轻松笑了起来,道:“我不是21岁的夏远,我是31岁的沈进。而且也不是我胆子大,只是我知道,你们不敢。”
  好家伙笑了笑,道:“你现在人就待在这里,你凭什么还有自信说我们不敢?”
  沈进笑道:“如果我失踪了,你们凭什么保证自己能活着离开上海滩?”
  好家伙脸上的笑缩硬了一些。
  沈进又道:“况且如果我今天晚上之前没能回到办公室,我可以保证你们的那位谢林小朋友,至少要等到股神大赛结束才能出来,或许出来后也会莫名其妙失踪了,呵呵。”
  好家伙点头道:“是的,我完全相信进三少的能力。”
  沈进道:“而且我也知道,你们是来找我谈判的,不是找我来商量怎么绑架我的。”
  好家伙点点头,道:“确实是这样。”
  沈进道:“谈判总是需要筹码的,你们的筹码是什么?”
  好家伙神秘地笑了笑,道:“一张纸,和一句话。”
  他说着拿出一张合同纸,放到沈进面前。
  沈进看都没看一眼,道:“有时候我很懒,懒到几行字都懒得看,不如你们直接告诉我纸上写了什么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这是我们鲁泰基金和你们杭城基金的合作计划书。我们双方之间公平竞争股神大赛,但是无论哪一方赢了,另一方也能以大股东的身份,共同入主第一基金。这样一来,你和我们任何一方,成功入主第一基金的机会就变成原来两倍。进三少,你看这张纸怎么样?”
  沈进拿起这张纸,手指夹着摇晃几下,又放了回去,道:“这张纸是好纸,只可惜这张纸太薄太轻了。”
  好家伙笑着问:“这张纸薄在哪,又轻在哪了?”
  沈进笑起来,道:“你们开出的这个条件似乎很公平。可是你们没提到,你们的那位谢林还在公安局里呆着,你们鲁泰基金本来已经是没有机会入主第一基金了,但是你们的合同却能让你们入主的机会比以前更大。从没机会,变到比从前的机会更大,你也实在太会做生意了。只是你们所谓的谈判筹码里的那个关键人物,现在还在我手里掌握着,这恐怕不能算是你们的谈判筹码吧。”
  熊大原一拍桌子,怒道:“沈进,别做得太过分!”
  好家伙对熊大原做了个制止的手势,依旧笑着对沈进道:“这个条件对你们也是有好处的。毕竟三少心中也清楚,夏远这孩子不会是小徐哥和冷公子的对手,可是谢林的胜算就要大多了。”
  沈进笑了起来,道:“这种鬼话大概你自己说多了,连自己都信了。你真以为你们那个谢林,是小徐哥或者冷公子的对手?就他那种心态,操盘大赛时,夏远要赢他也不是不可能吧。”
  好家伙默然。
  沈进接着道:“夏远现在的水平,确实还不是小徐哥和冷公子的对手,可是真正比赛的时候,他一定会赢。”
  好家伙问道:“这是为什么?”
  沈进笑着道:“因为包括你们在内,所有玩家几乎都亮出了底牌,可我才刚打出第一张牌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你能保证你剩下的牌足够大吗?”
  沈进道:“足够大。”
  好家伙叹了口气,道:“我也绝对相信进三少手中一定有大牌,进三少手中永远都有大牌。我们的谈判筹码里,这张纸虽然又薄又轻,可是至少还有一句话,我相信还是又厚又重的。”
  沈进道:“这句又厚又重的话不妨说来听听。”
  好家伙又叹了口气,道:“夏国标死了。”
  沈进点点头,道:“是的,六年前已经死了。”
  好家伙再次叹了口气,道:“所以我要说的这句话就是,夏国标死了。”
  沈进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。
  好家伙看着沈进的眼睛,突然笑起来,道:“这句话是不是又厚又重呢?”
  过了许久,沈进叹了口气,缓缓道:“确实,这是句又厚又重的话,比起这张又薄又轻的纸来,有分量得多了。”
  好家伙笑着问:“那进三少听了这句又厚又重的话,是否会在这张又薄又轻的纸上写个名字?”
  沈进看着纸,淡淡苦笑一下。
  什么样的话会厚?故事。
  什么样的话会重?记忆。
  沈进拿起笔,好家伙又拿出一式两份的合同的另一份,放到他面前。
  沈进在上面写下了名字,又缓缓道:“谢林两个小时内会回来了。只是我劝你们三个做老师的,该教点他做人的道理,说话的时候不要太横,像熊大原一样。”
  熊大原狠狠瞪着他,道:“你!”
  沈进微笑地站起身,向门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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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0:16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四十六章 平胸的女人
   (75)
  预测指数和买卖股票这两个项目已经结束了。
  所有队员按总成绩淘汰下来,只剩下16强了。
  总成绩里,夏远第一,谢林第二,冷公子第三,小徐哥第四,姚琴第五,等等。
  股海风云,大浪淘尽英雄。
  这短短三个多星期了,就挑出了中国股票做得最好的一十六个人。
  他们十六个是绝对最有实力的。除了他们十六个外,被淘汰的那些选手,不但有些指数预测得千奇百怪,买卖股票亏损的也不在少数。
  本来,在市场下跌的环境里,买卖股票能赚钱确实是件很困难的事。
  再过三天,就正式开始决赛阶段的操盘大赛,也就是16强晋级8强的过程了。
  现在,夏远,姚琴,小徐哥,冷公子又来到了古瑞茶楼。
  他们一坐下来,小徐哥就重重地连叹了三口气,脸上挂着像老婆跟人跑路的神情。
  谁都知道小徐哥现在一定想说点什么了。
  他唉声叹气只是为了让别人问问他怎么了,他才好把想说的话给讲出来。
  不过如果没有人问他,可以肯定,他叹完气后还是自己会把想说的话讲出来的。
  冷公子自然不会去问他。
  姚琴现在一双暧昧的眼睛正打量着夏远,没去理会小徐哥的叹气。
  所以会发问的只剩下夏远,所以也只有夏远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  小徐哥独自叹了这么长时间的气,终于等到有人问自己“怎么了”,心里很高兴,可是脸上依然懒洋洋地道:“我心里不爽。”
  他知道夏远还会继续问下去的。他也等着夏远继续问下去。他愿意用这种一问一答的方法来讲出他想说的话。
  一个30岁以上的男人,说话时还有这种闲趣,喜欢卖弄卖弄小情绪的,大概也就只有他花花公子这一个了。
 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,夏远没有再问下去。
  夏远反而坐在那,悠闲地喝起茶来。
  小徐哥又重重地连叹了三口气,可是还是没有人搭理他。
  所以他只好抬起头来,看着夏远问:“你怎么不接着问我为什么心里不爽?”
  夏远眼睛看着茶杯,缓缓道:“好茶,真是好茶。”
  小徐哥又转向姚琴,道:“那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?”
  姚琴只是看着夏远,满眼温柔,缓缓道:“好帅,真是好帅。”
  小徐哥又叹了口气,道:“他现在当然帅啦。总成绩排第一的人了,大概股神也就是他了。他这样的人不帅,还能谁帅?”
  夏远看着小徐哥,忍不住笑了起来,道:“这就是你心里不爽的原因?”
  小徐哥道:“当然了,我做股票居然还做不过一个比我小十岁的孩子,这传出去,我小徐哥太没面子了。”
  夏远笑而不语。
  姚琴转向对小徐哥道:“这就是你要说的话?”
  小徐哥道:“是的。”
  姚琴道:“那你要说的话说完了没有?”
  小徐哥道:“好像说完了。”
  姚琴冷冷道:“那你就呆一边继续叹气吧。”她又盯着夏远看了。
        
小徐哥无奈地看了一眼姚琴,坐在位子上又叹了口气,重复说道:“大概股神就是他咯,大概股神就是他咯,大概股神就是他咯……”
  夏远道:“你不用装可怜,下面的操盘大赛是你最强的项目了。三天后16强进8的比赛,我们都还要拼杀一回,能不能进8强都不知道。你倒好,不用比赛直接晋级了。”
  姚琴惊讶地问道:“他为什么不用比赛直接晋级?”
  夏远道:“你知不知道本来和他比赛的谁?”
  姚琴道:“我看过名单,是广州‘浪子‘林峰’。”
  夏远道:“可是林峰早上自愿放弃比赛了。”
  姚琴道:“他为什么自愿放弃比赛?”
  夏远笑着道:“这就要问小徐哥了。”
  小徐哥得意地笑了起来,道:“我和他过去好几次交过手,每次他们的股票都被我搞得挺难收拾的。他大概是不想在股神大赛这样众目睽睽下,输得太惨咯,所以就提前回广州咯。”
  小徐哥接着问夏远道:“你三天后和谁比,不会是和陆枫吧?呵呵。”
  夏远道:“也姓陆,不过幸好不是叫陆枫,叫陆小鹏。”
  小徐哥笑起来,道:“海南基金陆小鹏啊,呵呵,这个陆小鹏一点也不小,他年纪至少是你的两倍了。他是海南基金的老大,大家叫他股市陆小凤。既然你遇到的是这家伙,那你可以顺利通关了。”
  姚琴好奇地问:“我听我们陈总说,陆小鹏的水平在他和进三少之上,水平很厉害,怎么听你说着这么容易就对付了。”
  小徐哥道:“我和他交过手。这人操盘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。他只有他丰厚的经验和对对手的准确判断力。我和他刚交手时也觉得挺难应付的,很难压住他。可是等我看出他的风格后,对付他就非常轻松了。你只要自己随便想个乱七八糟的操盘方式,搞得你自己都快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了,他丰厚的经验也就没有了一点用处,这时候,你再用自己的风格对付他,过关就非常轻松了。”
        
夏远道:“谢谢你。”
  小徐哥道:“谢我什么?”
  夏远道:“谢谢你把这么重要的实战经验告诉我。”
  小徐哥摆摆手,得意地道:“这算什么,我只怕你被这么个没技术含量的家伙给淘汰了,不能在最后决赛时领教我小徐哥的风采了。”
  他又转向对姚琴和冷公子道:“你们俩想不想知道自己的对手的弱点?”
  冷公子没有说话,脸上也没有表情。
  姚琴瞥了一眼,冷冷道:“不稀罕!”
  夏远笑着看着小徐哥,道:“不知道刚才是谁一直在哀叹这次股神就是我了。”
  小徐哥笑道:“我这还不是先抑后扬嘛,最后的股神嘛,……呵呵。”
  他看着冷公子,道:“要是最后我做了股神,你会不会不服气?”
  冷公子道:“不会。”
  小徐哥正想问夏远,可是他回过头看夏远时,却发现夏远根本没在听他说话。
  夏远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玻璃墙外。
  玻璃墙外的人行道上,一个女人的身影正离着他们视线的方向而去。
  那个女人穿着一条超短牛仔裙,一件浅绿色的短小上衣。
  她的背影很瘦,很瘦很瘦。
  很瘦的腿,很瘦的手臂,很瘦的身材。
  以花花公子小徐哥对女人的阅历,他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推断出那个女人的胸部也是很瘦的。
  对于油条一样的女人,即使长得再漂亮,在他眼里也只是一根油条而已。
  所以他弄不懂为什么夏远一直盯着那女人看,为什么对这个连面孔都没能看见的女人这么感兴趣。
  那女人走得很快,已经穿过马路了。
  夏远突然站了起来,朝门口冲出去。
  小徐哥低下头,笑夏远真是个没见过女人的学生而已。
  可当他抬起头时,发现冷公子和姚琴都跟着夏远跑出去了,所以他也只有跟着出去。
  那女人转眼间已经走到很远,走进了浦东金融大厦了。
  夏远跑进浦东金融大厦时,只看见大厅里人来人往,哪有那个女人的影子?
  夏远站在大厅中央,大声喊道:“你给我滚出来!你躲了六年也该躲够了吧!”
  没有人出来,只有来往的人停下脚步,惊讶地看着他。
  小徐哥,冷公子,姚琴站在一边,望着他。
         小徐哥侧头道:“你们说,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夏远过去的女朋友?”
  冷公子在一旁冷冷地道:“不会。”
  小徐哥问道:“为什么?”
  姚琴不假思索地道:“六年前夏远才刚发育呢。”
  还是没有人出来。
  夏远转身向外走去,他们三人也跟着离开。
  等他们离去后,一个女人从女厕所走了出来,轻拍她很不丰满的胸部,道:“好险,好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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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1:12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咖啡厅的环境总是幽雅而浪漫的。
  包厢里,淡蓝色的磨砂玻璃,透出美妙的光线,音响里缓缓传出轻柔的曲子:
  那一年,多情花开的季节,
  你像原野上的杜鹃,
  种进我的心田,
  叫我这一生流连,
  流连在梦的天边……
  沈进指节间的烟燃了一小截,他正闭着眼睛,指节轻轻击打着桌面。
  门开了,进来了一个女人。
  那是一个很特殊的女人。——因为她的身材,至少在小徐哥的审美角度里,绝对不美。
  她很瘦,很瘦很瘦,太瘦了。
  对于一个很瘦的女人,如果你又要求她有一个丰满的胸部,那就像你非得要用3块钱买一斤猪肉,即使买到了,恐怕那也是注水的。
  所以对于一个很瘦的女人,还是不要要求得太多才好,至少,至少要容忍她那可怜的胸部。
  这个女人的胸部确实够平的了,平得就像一张扑克牌,如果不是她还长了一个脑袋,恐怕连正反面都分不清楚。
  可是她又的的确确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,那种魅力能迫使男人犯罪。——当然,小徐哥是个例外。
  一个没有胸部的女人却又很有魅力,这确实很奇怪。
 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。
  她还有两条秀挺的长腿,穿着超短牛仔裤,这两条腿笔直又结实,白滑如丝绸。而且她还有一张精美到极至的脸,一张能让男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脸。——要不是她还有个男人看一眼也绝对忘不了的可怜胸部,她绝对是个完美的女人了。
  现在她坐了下来,坐在沈进的对面,从包里抽出一支女式香烟,一只精致的打火机,火苗一闪,从她动人的嘴唇里吐出一圈细腻的烟丝。
  沈进吸了口烟,望着她,笑了。
  她酩了一口咖啡,看着沈进,道:“你终于想起我了”
  沈进笑着道:“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。”
  那女人不屑地一声冷笑,道:“你和你那位朱笛小姐,还有其他情人在床上快活的时候,也在想我?”
  沈进笑道:“当然想你了。和她们在床上快活时,更让我怀念和你在床上销魂的时光。她们在床上的表现,和你相比,大概都是不及格的。”
  那女人冷笑了起来,道:“你这个人说话,女人永远分不清楚哪句是真的,哪句是假的。”
  沈进笑道:“连你也分不清?”
  那女人冷笑道:“我当然分得清,就你那么点脑子,我还看不懂你?”
  沈进道:“许多女人都说我是本厚厚的书,永远看不懂我。”
  那女人道:“男人总喜欢把自己装成一本厚厚的书,可惜里面大部分都是空白页。”
  沈进无奈地苦笑。
  那女人又道:“反正我只知道一点,这次你把我叫到上海来,一定不是只想着和我睡觉。”
  沈进叹道:“无论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。哎,你今天来真是吓出我一身冷汗。”
  女人笑道:“进三少也能被人吓出冷汗?”
  沈进道:“我以为你晚上到的,谁知道你白天就到了,还直接去金融大厦找我。差点被夏远抓到。你差一点就毁了我们整盘棋了。”
  那女人吸了一小口烟,笑道:“是毁了进三少的棋,可不是毁了我的棋,我本来就没在下棋。”
  沈进笑道:“你早就在下了,你不要忘了,你可是杭城基金的二东家。”
  那女人悠悠地叹了口气,道:“做了六年的杭城基金二东家了,别人只知道你这个大东家进三少,谁又知道我这个二东家呢。”
  沈进笑道:“没有人知道你才是你现在最大的优势。谁都知道夏国标当年招了五虎将这五个学生。只有我才知道他还有你这第六个学生,也是成绩最好的一个。再过几个月,我敢保证,股市上的庄家们,没有不认识你的了。”
  那女人笑道:“我对名气一向都不在乎,哪像你们男人,把一张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。你知道,我看重的只有钱,和像你这样的男人。哎,可是像你这样的男人,我找来找去,好像也只有你一个。”
  沈进笑了。
  那女人又问道:“你找我来浦东是为了什么?”
  沈进道:“现在是杭城基金能否一飞冲天的时候,你作为杭城基金的二东家也是该出点力的。我要你保证夏远成为股神。”
  那女人笑了起来,道:“就夏远那么点水平也要保他做股神?他又不是夏国标。你当初还不如直接让我参加股神大赛好了。就小徐哥和冷公子那几下子,无论哪个我都不看在眼里。”
  沈进道:“夏远做股神,大家都会服他。尤其是古昭通,金手指和陈笑云。四大基金都支持他的话,股神的位子才能坐得稳。你就算水平再高,你做了股神的话,以你的身份,不光是他们三家基金,其他基金也没人会支持你,恐怕入主第一基金连想都不用想了。”
  那女人问道:“那你要我怎么帮夏远?教他点东西?”
  沈进道:“当然不用教他。你用你的绝招就可以了。隐藏在散户中操盘,反正这种技巧夏国标只教了你一个人。只有你能够做到场外操盘,而操盘记录上没办法显示出来的。”
  那女人问道:“那上两次夏远,小徐哥,冷公子,他们都在操盘时,你为什么叫我出手帮夏远?你堂堂进三少还在乎那几十万块钱的盈亏?”
  沈进道:“我只是想验证一下,你的场外操盘虽然能躲得过操盘记录,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那些高手的眼睛。”
  那女人道:“结果呢?”
  沈进道:“我一点也看不出你什么时候在场外操盘,其他人好像也没看出来,这就行了。”
  那女人问道:“那我在杭州操盘就行了,你为什么把我叫到浦东来?”
  沈进道:“因为我突然很想和你睡觉。”
  两人都笑了起来。
   
夏天已接近尾声,9月的上海已有些凉意.
   正午,阳光还是火辣辣的;
   房间的空调开到最大,床上的人悠悠的睁开双眼;
   当他闭上时,那绝对是双普通的眼睛,庸懒而单调,可是一旦睁开,你绝对看不到任何疲惫,只有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和睿智;
   只有经历过磨难和痛苦的人,才有这样的眼睛,而只有在磨难中逆流而上,拥有大智慧的人,才会有这样的眼神.
   床上的人自然是夏远;
   他不动,他只是盯着天花板;他动了,嘴角竟然有一丝微笑,但眼睛还是盯着天花板不动.      
   他发现了什么?
   难道天花板上有一只蚊子,带花的长脚蚊子,又细又长的腿?
   是的,修长的腿!
   现在蚊子真不是一般的多,虽然空调开到最大.
   也许它蛰伏了很久,但终久耐不住寂寞.
   6年前的那个女子,为什么突然去了金融大厦?
   有时候,一个背影已经足够,他确定那个背影就是6年前的曲雯,父亲的助手,也是最得意的传人.
   没人知道曲雯也是父亲的徒弟,人们只知道杭州五虎将;
   事实上她确实不是父亲的徒弟,她从来没在杭派基金公然露过面,但她操盘的手法却是跟着父亲学的,而且是非常亲密的关系.父亲进了监狱,据说她去看望过,但从此再也没出现过.但是它知道,文字也是耐不住寂寞的.因为夹杂在散户中操盘的手法,既然已经出现,显然她已经介入了股神大赛.
   不紧不慢的的敲门声.
   这次他开了门.
   人如影子一样贴了上来,却没有脱.
   如果当脱衣服成了一种习惯,女人就会把他当擦汗一样容易,天热了自然会出汗,出汗了当然会擦.
   她竟然忍住了,而且是在他最想脱的男人面前.难能可贵;
   如果一个人能超越了欲望,那将有更重要的事情发生;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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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11-5 11:13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由于此小说是本人转帖,作者本人也写到这里,这是个连载,后续作者还没有写,所以本人暂时无法继续。请大家谅解,不过有新的篇章我马上就会奉上的,请大家放心。
也请大家继续支持,喜欢就继续往上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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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1-24 09:22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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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2-2 10:19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Let me continue your jo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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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2-2 10:25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
第四十七章寂寞的颜色  (77)  据说从前有一个很无聊的人,好像叫紫金陈,他写过一首关于顾余笑的藏头诗,好像是这样的:  顾尽过往如烟暮,  余自慢踱红尘路。  笑宿丛中看花语,  痴笑堪比痴情苦。    所有人只看到顾余笑的笑,可又有几人明白顾余笑痴笑中的苦呢?  夏远明白,可他还是顾余笑的朋友吗?  不知道,也没有人知道。顾余笑本就不是个容易让人看懂的人。  顾余笑还会是过去那个顾余笑吗?  不知道,也没有人知道。  本来,从一个人的过去猜测现在,已经是件很困难的事了;从一个人的现在猜测未来,那更是不可能。  日头东升,日头西落,风往南刮,又往北吹。自然一日一日地重复循环着,可是人却在每一分,每一秒地变化着。你永远没办法评价一个人的明天会是怎么样的一个。  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抱在了一起,这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呢?  无论谁,大概都没办法当一切都没发生过。  那顾余笑还能是原来那个顾余笑吗?    幽静的园子,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鸟叫,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经快要熟透,引来不知名的虫鸟。  葡萄架下,淡淡燃着檀香,梨花木桌上沏了一壶茶。  格雷斯·普其缓缓倒出一杯茶,品了一口。  他的对面摆着一条藤椅,顾余笑正闭着眼睛躺在上面,似乎已经睡着了。  格雷斯又品了一口茶,抬起头,望着顾余笑,道:“你喜欢这种生活?”   顾余笑闭着眼睛,道:“一点也不。”   格雷斯笑了起来,道:“那你最希望的是什么样的生活?”   顾余笑依旧闭着眼睛,脸上流露出微笑,道:“山坡上盛开鲜花,田野里长满稻子。男人们做完农活,躺在树下聊天。女人们在家做好了晚饭,等待着自己的男人回来。孩子们在田地里欢快地奔跑追逐着。老人们坐在一起,诉说着他们当年的年轻和勇敢。”   格雷斯道:“当今世界里,恐怕已找不到这样的生活了。时间太快了,人心也太快了。”   顾余笑叹道:“确实找不到了。”   格雷斯道:“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,可是你却很享受现在的生活。”   顾余笑道:“生活最原始的意义本来就是活着。无论我十个月的生活,还是这两个月的生活,比起那些还需要为了活着而生活的人,已经是非常幸运了。所以我要去懂得珍惜,懂得享受这种生活。”   格雷斯道:“当今的世界,人心难安定。你难道不希望出来,过一个辉煌的生命,让大家都记着你吗?”   顾余笑笑着道:“我并不是什么隐士,我一直都在股市里生活。”   格雷斯道:“可是你在股市里的生活太平淡,太平凡,太低调,几乎没人知道你。以你的才华,应该做更大的事。”   顾余笑淡淡地笑了起来,问道:“这次你们量子基金,是不是也暗中参与了股神大赛?”   格雷斯笑了起来,道:“对于股神大赛这样的大事,每个集团都想从中分一杯羹。股市上的人都是以利益为最重要的战略目标的,我们量子基金当然也不会例外。”   顾余笑道:“鲁泰基金是你们手中的一个筹码?”   格雷斯道:“准确地说,是我们的合作伙伴。这个你又是怎么猜到的?”   顾余笑道:“知道我这个人的不多,知道我这两个月住在这儿的人更没几个,鲁泰基金那三个人却可以找到我,还知道我和夏远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,我想这都应该是你告诉他们的。”   格雷斯点点头。  顾余笑又道:“那你知道我住在这儿,又知道我和夏远的事,这又是谁告诉你的?”   格雷斯笑而不答。  顾余笑道:“你不只把筹码投到鲁泰基金一家身上,你们量子基金本来就习惯把鸡蛋分装进几个篮子里。”   格雷斯点点头。  顾余笑道:“你们的另一个鸡蛋放到了杭城基金吧。”   格雷斯道:“谁告诉你的?”   顾余笑道:“你。”   格雷斯笑道:“哦?”   顾余笑道:“你上一次告诉夏远,你们量子基金改变策略,准备投入香港股市50亿美元。这是个大机密,你不应该告诉夏远的。”   格雷斯道:“确实不应该。”   顾余笑道:“可是你还是告诉他了。因为你除了想让谢林赢之外,也想让夏远赢。无论他们两家哪家赢,对量子基金都有好处。而且你想让小徐哥和冷公子都输。可是你想不到,夏远会把这个机密也告诉了小徐哥和冷公子。”   格雷斯笑道:“夏远真是个没有信用的朋友,他答应过我,不告诉别人的。”   顾余笑笑道:“狡猾的人不需要讲信用的。”   格雷斯点点头。  顾余笑又道:“那你知道我和夏远间发生的故事,也是沈进告诉你的?”   格雷斯又点了点头。  顾余笑笑道:“知道这事的人只有四个。夏远自己不会告诉沈进,我也不会,我女朋友也不会。看来夏远这个聪明人,也没想到杜晓朦这个女人是沈进的棋子。”   格雷斯道:“这就不是我关心的事了,我只需要最后的消息,消息的来源不是我所关心的。”   顾余笑又道:“鲁泰基金和杭城基金之间,无论斗得再怎么火热,看来也不关你的事。只要他们中任何一家成功入主了第一基金,你的目的就达到了。那你现在看来,你这两个鸡蛋,哪一个才会最后给你带来好处?”   格雷斯道:“本来我对谢林抱了很大的希望。谢林的水平绝对比夏远,冷公子,小徐哥都要高。所以我也才告诉鲁泰基金你这个人的存在,希望他们可以请到你,帮助他们顺利赢得股神大赛。可是以现在看来,谢林操盘时的心态,估计赢不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。夏远是你的朋友,也就是我的朋友,现在我希望他赢,也相信他能赢。”   顾余笑叹了口气,神态中有无限的感慨,道:“他不再是我的朋友了。”   格雷斯淡淡笑了笑,这是理解的笑。  他理解,无论哪个男人,遇到顾余笑这样的事,都不会再把夏远当朋友了。  他知道顾余笑和夏远间发生的事,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。  他也没有问。  活到格雷斯这样的年纪,就会明白,世上许多事,别人不想说,那就最好永远不要问。  每个人都有秘密,秘密之所以是秘密,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。  年轻人懂得尊重人很重要,但许多人不知道,尊重别人的秘密也同样重要。  顾余笑道:“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?”   格雷斯道:“我邀请你加入量子基金。”   顾余笑道:“你应该了解我的。”   格雷斯道:“我只是猜想,有了女朋友后的顾余笑应该会和过去有所不同,毕竟,男人为了女人,总是不甘寂寞,愿意去奋斗,去打拼,去为女人创造她们想要的东西。这世界一大半奋斗的男人,都是为了他们的女人在奋斗。”   顾余笑站了起来,道:“为了女人,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朋友;为了股票,我又失去了另一个朋友。”   他看着格雷斯。  格雷斯缓缓问道:“你的意思,我们不再是朋友了?”   顾余笑道:“从你把我出卖给鲁泰基金的那一刻起,就不是了。”   格雷斯略带着沧桑的感伤,叹道:“股市这样的地方,是永远交不到真正的朋友的。从踏入股市的那一刻起,有的就只是寂寞了。”   顾余笑看着他,淡淡笑了笑,道:“你知道寂寞的颜色吗?”   格雷斯道:“枯黄色?”   顾余笑微微摇了摇头。  他轻轻弯下腰,从地上捡起一片绿色的落叶,缓缓道:“这是绿色。可是当这片叶子从树上掉落的那一刻起,他失去了树上所有的叶子朋友,它就变成了寂寞的颜色。寂寞本来没有颜色,它可以是红的,可以是白的,可以是黑的,可以是黄的,可以是其他的一切颜色。不是因为它是什么颜色而寂寞,只是因为寂寞的本身就是寂寞。”   世界上有许多人,有些人总是寂寞,有些人偶尔寂寞,可是又有谁能完全逃得过寂寞?  寂寞就像风,人又怎么能躲得过风呢?  寂寞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颜色?没有人知道,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。  万丈雪山,直入云霄,山顶那一块坚固的冰石,亘古不化,这一种坚固,是不是寂寞的颜色?  晨曦微露,池中一角的荷叶上的那一滴露水,轻轻地滚入池中,这一种声音,是不是寂寞的颜色?  你忙忙碌碌干完了一天的工作,回到家中,面对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房间,这一种空旷,是不是寂寞的颜色?  你和女友分隔两地,你在这里辛勤奋斗,为了你们的明天而努力,可是突然有一天,你女友告诉你,她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可以替代你的人,那一刻的心情,是不是寂寞的颜色?  你辛辛苦苦,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,写了一本小说,可是却无人欣赏,甚至连看都没人愿意看一眼,你只能苦笑,这一种笑,是不是寂寞的颜色?  寒冬深夜,你接到你喜欢的人的寝室的电话,告诉你她还没回来,怕她出事。你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,当你穿着单薄的裤子,骑着自行车绕校园两圈后,突然看见,她正和另一个男生在牵手漫步,你只能转过身,点起一支烟,悄悄离去。这一缕烟丝,是不是寂寞的颜色?  人生充满了寂寞,但更多的时候却是无能为力。  无能为力,这是人生多苍白的四个字!  可是无论你多么寂寞,只要你有朋友,你都还是幸运的。即使你不愿把寂寞向你的朋友倾诉,你朋友在你的生命中总能带给你慰藉和欢乐。  人生最大寂寞,是没有朋友的寂寞。  当天地间就剩下你一个人时,那该是多么苍白的寂寞!    顾余笑抬头望着夜空,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。——因为他是顾余笑,他只能笑。  方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,柔声道:“你已经站了几个小时了。”   顾余笑回过头,把她搂在怀里,淡淡地笑了笑,道:“这里实在太寂寞了。”   方璇道:“那我们回去?”   顾余笑点点头,望着远处,道:“是该回去做点什么了。”   

[ 本帖最后由 landrover 于 2008-2-2 22:26 编辑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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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2-2 10:26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
第四十八章 童话
 (78)
沈进躺在床上,脸上带着愉快的微笑。男人在满足一次身体快感后,征服者的微笑。
床沿坐着一个女人,一个很瘦的女人。她的脸上也带着微笑,女人在被征服后,被征服者的微笑。
沈进点起一支烟,深深地吸了一口,道:“在我看来,海南的陆小鹏水平和经验都在我之上。”
那女人不屑地笑了一声,道:“杭城进三少,这名字倒叫得好听,就你那么点水平,比你强的操盘手多得去了。”
沈进略显无奈地笑了笑,叹道:“哎,能进入你眼里的操盘手又有几个呢?”
那女人冷冷地“哼”了一声,道:“我这些都是花费多少时间和快乐换来的!我真希望我从头到尾都不懂股票,现在肯定已经嫁了一个好男人,有一个幸福的家,快快乐乐地生活。”
沈进又吸了口烟,笑叹道:“没想到你也会这么想。”
那女人转过头,冷冷地瞪着沈进,道:“每个女人都会这么想过,只是,只是我现在已经再也没办法继续幻想了。”
确实,每一个女人,无论她们现在是好是坏,是放荡还是贤淑,她们的曾经都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。
她们也曾经幻想过,幻想过某一天,突然遇到那位白马王子,牵起她的手,一起步入铺着红地毯的教堂。教堂又大又明亮,所有的人都在欢笑,他们很开心。从此,两个人过上童话里的幸福生活。
这是不是每个女人在她少女时代都会有的憧憬和幻想?
时光如此得飞逝,幻想如此得仓促,当一个女人告别了她读童话的那个年纪,就不再相信童话了。
你是否还记得,你少女时代也有那么一两个童话呢?
你是否还记得,你情窦初开时,那一丝的羞涩和那低头一笑呢?
时光荏苒,沧海桑田,每一个浪女的过去也曾是一个处女,天真无邪的处女。只是这一种客观事实却为大多数人所遗忘。
是谁改变了她们?男人?她们自己?还是那个所谓的世上最伟大,却又充满了嘲讽意味的——命运。
那女人也点起了一支烟,默默地吸了一口。
沈进微笑地拉过她的手臂,道:“等这一切都结束后,我们就结婚。”
“结婚?”那女人尖锐地冷笑了一声,道,“我已经不是六年前的我了。你骗了我六年,难道我现在还在幻想和你结婚?你这句话应该对许多个女人说过了吧,你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把结婚当真的。”
沈进淡淡地笑了笑,道:“可是你还是愿意呆在我身边。”
那女人叹了口气,道:“谁让你就是那个女人一爱上,这辈子就难以忘记的进三少呢。”
沈进笑着坐了起来,道:“我们还是谈点正事吧。”
那女人悠悠道:“好吧,我知道,最吸引你的永远是金钱和权力。”
沈进笑了笑,问道:“你觉得陆小鹏的水平怎么样?”
那女人不屑地笑了一下,道:“凑合着也算个人物吧。”
沈进笑了笑,道:“可是这么个凑合着也算个人物的,却被夏远只用了早上这两个小时的时间,彻底打败了。”
那女人冷笑道:“要是换作我,早上这半天他会输得更惨。”
沈进道:“但夏远的水平未免也进步得太快了。他上一次四大基金联手操盘对付鲁泰基金时,根本达不到这种水平。”
那女人道:“谁让他是夏国标的儿子呢。夏国标写了一本做股票的心得,讲的虽然不是什么技术性的东西,可那些都是夏国标自己多年对股票的理解。那本笔记在夏远手里,我没看过,他大概对股票的理解又深了一步了。不过就算他水平又进了一步,我看他进四强还是有点难度。”
沈进笑道:“八强进四强,他接下去分到的对手是姚琴,姚琴的操盘我见过,我都可以赢她,何况是夏远呢?”
那女人道:“进三少未免把陈笑云看得太简单了点吧。”
沈进道:“哦?”
那女人问道:“你一向计划这么缜密的人,怎么只注意到古昭通,金手指和鲁泰基金,怎么没想到你这个老战友了?你说,他们深圳红岭基金最大的优势是什么?”
沈进道:“他们深圳有钱人最多。”
那女人道:“那他们旗下的操盘手的水平,和你旗下的那些垃圾比,怎么样?”
沈进苦笑道:“我们的人是垃圾,他们的人是废物,垃圾跟废物,半斤八两。”
那女人又问道:“那他们和宁波基金的人比,怎么样?”
沈进道:“就算扣除宁波基金的涨停敢死队,金手指旗下的人也远比陈笑云的人出色得多。”
那女人道:“在股市里生活,要是没技术含量,钱再多也要输个精光。就凭他们那群废物操盘手,坐庄又能赚几个钱?可是这几年陈笑云实力的发展是最迅速的。这说明了什么?这说明陈笑云基金里一定另有高手,每次坐庄的关键时期都可以出手操盘。而且高手肯定不止一个。姚琴是他们基金这次派出来比赛的唯一操盘手,一定是他们那些高手里最厉害的一个。你看她预测指数和买卖股票那两个环节的本事,哪像个普通操盘手能达到的判断力?她要是都输给你,那红岭基金凭什么位居四大基金里面?”
沈进叹了口气,道:“我倒还真没想到这一层。上一次操盘,姚琴把她的真实水平隐藏得太好,我也实在是看不出她到底有多少水平。加上她是个女人,而且是个骚女人,所有人都容易对她的水平忽视。那么,凭你的观察判断,她的水平会达到一个怎么样的层次?”
那女人道:“她或许不能和小徐哥,冷公子比,夏远要对付她,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。”
沈进笑了起来,道:“可是我知道,你一定能让夏远赢的。”
那女人“咯咯”笑了起来,道:“谁让夏国标这个股神竟然能研究出场外操盘的方法呢,这当然要用给他儿子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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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2-2 10:27 PM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四十九章吃太多
  (79)
  深夜,浦东金融中心里,有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。
  办公室里白气缭绕,显然,这不是某个鬼故事的开场白,这只是三个人在吸烟。
  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小叠文件纸,这是夏远和陆小鹏这次交手的全程记录。
  他们三个人神情都很专注,逐字逐行地看着里面的每一个步骤,每一个回合的交手。
  好家伙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纸,熊大原和坏家伙也放了下来,看着他。
  好家伙吸了口烟,道:“这份操盘记录我们也都看了好几遍了,大原,你评价一下。”
  熊大原拿起文件纸,边翻阅着,边道:“夏远的水平比起上一次与谢林交手,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了,虽然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到底是受了谁的指点,还是自己的领悟,总之,他再也不是那个谢林可以轻松对付的夏远了。”
  坏家伙点点头,脸上不禁流露出神往的眼神,赞叹道:“夏老师的儿子果然有夏老师的风采。”
  好家伙和熊大原都瞪了他一眼,他随即不说话了。
  熊大原道:“陆小鹏的水平虽然不能说最顶尖的,但也可以算是国内一流了。他经验丰富,判断力准确,操盘风格走得是康庄大道,正统稳健,气势恢弘。可是夏远却独辟蹊径,几次在出人意料的时机发动出人意料的攻击,在短短一个上午就结束了战斗,这样的水平,可是称为恐怖了。”
  好家伙点点头,道:“那么,以我们三个人的水平,你看,和夏远比,会怎么样?”
  熊大原道:“我们三人如果联手操盘,夏远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,可是我们中单独的一个人,决不会是他的对手。”
  好家伙点点头,道:“那你看,谢林和夏远比,谁会赢谁会输呢?”
  熊大原道:“现在的夏远,与冷公子和小徐哥都能有的一搏了。本来即使如此,谢林的技术水平还是可以赢他。只是谢林的个性太沉不住气了。只要夏远他不按常规出牌,谢林就会坐不住,主动进攻。即使进攻的时机不理想,谢林也会凭借自己的技术,勉强出手,这不免会给对手留下机会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最关心的。若论真正的技术水平,恐怕他们没一个能比得上谢林,但是若论心态,谢林一个也比不上。小徐哥的洒脱,陆枫的冷竣,都是操盘时最好的两种极端心态。即使夏远心态或许还不够那么成熟,但是要赢谢林,心态上也还是很有优势的。”
  熊大原叹口气,道:“要是最后夏远赢了股神大塞,我们都得听命于沈进了,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这也是我极不愿看到的。”
  熊大原道:“那能怎么办?”
  好家伙笑着道:“一个人如果不想看到不愿看到的事,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事永远不要发生。”
  熊大原略带疑惑地道:“你的意思是?”
  好家伙冷笑道:“对付夏远。”
  “又对付夏远?”坏家伙道,“上次不是已经把他关到地下室了?这次还要用什么办法对付他?我看不必了吧。”
  熊大原瞪着坏家伙,怒道:“两次你都这么说!怎么,对付夏远你就下不了决心了!你良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!”
  坏家伙略显无奈地道:“可是……可是夏远他毕竟是夏老师的儿子。”
  熊大原怒道: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还记得那个夏国标!你不想想,当初是谁把我们三个逼出杭城基金。逼得国内没一家基金愿意要我们,逼得我们自己坐庄每天遭人攻击,逼得我们在国内根本混不下去,才出走华尔街的!”
  坏家伙道:“可是……可是不管怎么说,如果没有夏老师,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懂股票。”
  熊大原正准备骂坏家伙了。
  好家伙把手一伸,微笑着道:“好了,不用再吵了。怎么说夏远毕竟是夏国标的儿子,我们不能再害他了。”
  熊大原惊讶地道:“那我们怎么做?”
  好家伙笑道:“我们不但不害他,反而要把我们所学的操盘技巧,尽数教给他。”
  熊大原哑然道:“这是干什么?这不是更帮助他水平提高?”
  好家伙大笑起来,道:“对于年轻人来说,许多道理本就是需要时间和经历才能够理解的。即使你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某个道理,他在没到你这个年纪之前,还是没办法真正体会的。我们三人的操盘方式全然不同,你说有没有人能够在几天之内彻底掌握理解的?”
  熊大原沉思片刻,脸上突然有了笑容,道:“没有人。”
  好家伙笑道:“那么,一个人一顿如果吃得太多,会怎么样?”
  熊大原道:“一定会拉肚子,连他昨天吃的也会拉出来。”
  好家伙和熊大原都笑了起来,坏家伙脸上却带着痛楚和无奈。
  (80)
  中午,古瑞茶楼,夏远正一口,一口地品位着最好的西湖龙井。
  他对面的那条椅子被拉开,一个满脸带笑的中年人坐了下来。
  夏远只是看着茶壶,继续喝着茶,眼睛一下也没有抬起来,看都没看那个人一眼。
  那人笑了笑,拿起茶壶转了一下,又放回桌上,道:“最好的茶也仅仅是茶而已,到这里花这么多钱喝茶的,一定都是疯子。”
  夏远道:“请别人喝茶的,一定是疯子中的疯子。”
  那人笑着道:“你知道我想要你请我喝茶?”
  夏远道:“一个人最多只做一次疯子中的疯子,所以,这次,你最好想都不要想。”
  那人笑了起来,道:“如果这次是我请你喝茶,你喝不喝?”
  夏远笑道:“有便宜占的事,我从来不会拒绝。”
  那人笑了起来,招呼服务生换上两壶新茶。
  那人酩了一口茶,道:“你知不知道我是谁?”
  夏远道:“我知道你是疯子中的疯子。”
  那人笑道:“那除了疯子中的疯子呢?”
  夏远道:“我只知道,到了你这个年纪,还总能带着一张这样的笑脸的,一定是一个好家伙。”
  好家伙笑了起来,道:“我们见过面。”
  夏远倒了一杯茶,道:“是的,我们是见过面,只是那次你只对我说了一句话,两个字‘再见’后,我就在一间铁屋子里,莫名其妙呆了三天。”
  好家伙点点头,道:“那只是个误会。”
  夏远道:“人们总喜欢把故意做,却又没做成功的阴谋诡计称作误会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那确实是一个误会。”
  夏远问道:“这次来的为什么是你本人,而不是上次那个中年工人?”
  好家伙笑道:“我是大老板,上次那人只是我请来的演员,是一个真的演员。演员演完了戏,当然应该离开了。况且这次,我来是为了向你澄清事实的,而不是来演戏的,当然不再需要演员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人总是在演戏。”
  好家伙笑道:“是的,人确实总是在演戏,但要看是演给谁看的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你想澄清的事实就是上次是一个误会?”
  好家伙点点头,道:“是的。”
  夏远道:“那我问你,你们是怎么知道顾余笑的,又怎么知道利用顾余笑来诱骗我入你们的圈套?”
  好家伙道:“想要把你这么聪明的人骗进圈套很不容易。我想来想去,好像只有‘顾余笑’这三个字才能激发你的好奇心。关于顾余笑和你的故事,是格雷斯·普其告诉我的。”
  夏远道:“看来,你们和量子基金,关系很不错。”
  好家伙笑道:“说实话,确实不错,他们是鲁泰基金的第二大股东。”
  夏远问道:“格雷斯又是怎么知道我和顾余笑之间发生的事的?”
  好家伙道: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格雷斯自然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。”
  夏远不再问了,专心地喝起茶来。
  好家伙点起一支烟,道:“你问完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问完了。”
  好家伙笑道:“可是你还没问,我为什么说上次设计你的圈套是一个误会。”
  夏远道:“我并不关心。”
  好家伙叹口气,苦笑道:“这世上最令人沮丧的一件事,就是你很愿意谈你的想法,可是听的人却一点也不care。”
  夏远笑了起来,道:“让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沮丧,可并不太好。如果你一定要说,我还不至于会堵上耳朵不听。”
  (81)
  好家伙点起一支烟,微笑道:“过两天就是你和姚琴比赛,拿四强入场券了。”
  夏远点头道:“是的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你一定会赢的。”
  夏远笑道:“你比我自己还要来得有信心。”
  好家伙笑道:“如果你连姚琴也赢不了,那进三少这样的聪明人,也不会选你参加比赛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或许是吧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四强的另外三个,也一定是冷公子,小徐哥,和我们基金的谢林。”
  夏远道:“大概是吧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不是我对自己教出来的学生没信心,只是以谢林的心态,入四强后分到的是和你一组的,他一定会输给你的。”
  夏远道:“但愿是吧。”
  好家伙笑了起来,道:“我们当初参加比赛时,也忽略了心理因素,只是决赛的时候才意识到,心理因素是很重要的一项。”
  夏远道:“不管什么比赛,都是这样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那你自问,你有几分把握赢得了小徐哥和冷公子?”
  夏远道:“恐怕很难。”
  好家伙微笑道:“所以我们帮你。”
  夏远笑了,他笑着点起一支烟,吸了一口,笑着道:“我只知道你们害过我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这个市场上,没有永远的朋友,也没有永远的敌人。害人与帮人,都只是为了两个字,利益。昨天害人,是为了利益;今天帮人,也是为了利益。一切的事情,只有一个理由,也是对一切事情最合理的理由,——利益。以前是你的成绩排名第一,除去你,谢林做股神的概率就会大很多,所以我们设计害你。可是从你上次和陆小鹏交手后,我们发现你的操盘水平已经彻底进步了一个层次,加上你的心态,谢林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了。所以我们要帮你,帮你赢了小徐哥和冷公子,帮你做股神。”
  夏远道:“这不是你们帮我的理由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我们已经不指望靠谢林赢得股神大赛,入主第一基金了。我们希望你能赢得股神大赛,杭城基金可以入主第一基金。因为我们与进三少签了一份合作协议,共同入主第一基金的协议。”
  好家伙拿出一份合同本,放在夏远面前。
  夏远看了两遍,抬起头,道:“合同是真的。只是有一点我觉得奇怪,即使你们随同杭城基金一起入主,你们还是二把手,决策权永远在杭城基金手里。你们为什么不像上回那样,再让我消失几天,这样,让谢林做了股神,你们对第一基金就有百分百的决策权了。”
  好家伙苦笑道:“我们不敢。”
  夏远笑道:“你们也有不敢的事?”
  好家伙道:“我们要是再让你消失几天,估计有人就会叫我们永远消失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这里,有本事让你们永远消失的大概至少有三个。”
  好家伙点头道:“是的,我们还不想就这么消失了。”
  夏远笑了。
  好家伙道:“况且现在谢林不是你的对手,而如果你赢了谢林,却输给了冷公子或者小徐哥,杭城基金照样无法入主第一基金,我们也没办法共同入主。所以我们现在一定要帮你,确保你做了股神。”
  夏远道:“那你们怎么帮我?”
  好家伙没有回答,反而道:“夏老师最后几年没有亲自做股票,只是一门心思,研究股票的各种技巧,据说独创了几种独特的操盘方法。夏老师随便教了我们三人每人一种方法,我们就受益至今。你是夏老师的儿子,你学了多少?”
  夏远道:“具体的方法我一种也没学过,你们也知道,那时我的年纪怎么可能学操盘。我父亲只是教了我许多做股票和做人的道理而已。”
  好家伙点点头,道:“是的,如果你都学全了,我们也没必要帮你什么了。我,坏家伙和熊大原,我们三个学的三种技巧,经过我们这些年的实战改进后,行成的三种方法,我们全都教给你。这样,你就有十足的把握,赢得股神大赛了。”
  夏远笑了起来,道:“你们愿意把你们的方法教我?没有操盘手会把自己的独特方法教别人的。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?”
  好家伙笑道:“你是怕我们通过教你操盘方法时,研究找出你操盘中的缺陷,回去再思考对付你的办法,教给谢林?”
  夏远淡淡地笑了笑,道:“好像是的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你也知道,以你现在的水平,我们即使研究找出你操盘中的缺陷,实战中也是没办法利用起来对付你的。”
  夏远道:“或许如此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?”
  夏远道:“可是进三少既然和你们签了合作协议,怎么没有把这件事对我提过?”
  好家伙道:“他不知道,我们也没打算告诉他。”
  夏远道:“哦?”
  好家伙道:“我们虽然是签了合作协议,不过也是互相提防着对方。进三少一向对我很有提防之心,如果他知道这事,他一定会认为我又使诡计,要对付你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那你凭什么认为,现在我就不怀疑你是在使诡计,想让我再次上当?”
  好家伙笑道:“你觉得多学几种操盘方法会对你有害吗?”
  夏远道:“至少我还想不出哪里有害了。”
  好家伙道:“这就对了。”
  夏远道:“只是我担心这次我跟你们去,又会被你们关起来。”
  好家伙笑道:“如果这次去的是你住的酒店呢?”
  夏远笑了。
  两人站了起来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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