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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哲史艺丛] 刘邦长子的家族秘事:低调的刘肥,为何有一群躁动的子孙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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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7-27 05:37 PM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
刘邦长子的家族秘事:低调的刘肥,为何有一群躁动的子孙?

 林屋公子 国家人文历史  2021-07-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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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 文 约 3350 字
阅 读 需 要 9 min


汉高祖刘邦有八个儿子,他最宠爱的是三子刘如意,继承皇位的是次子刘盈,但刘邦的长子却一直比较低调,那就是齐悼惠王刘肥。由于史料缺失,《史记》对刘肥的笔墨相当少,给人的印象似乎是,刘肥仅仅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。

不过,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,他的几个儿子却不是省油的灯。第一个反叛的同姓诸侯王就是他的儿子,参与七国之乱的诸侯王又有一半是他的儿子。

那么,刘肥究竟是怎样一个人?子孙又为什么要走上反叛之路?
 

尴尬的身世



因为史书没有记录刘肥的生年,所以我们从刘邦的生年开始说。

关于刘邦的年龄,李开元《秦崩》观点影响力较大,认为他比秦始皇小三岁,即前256年出生。但此说值得商榷,《史记》和《汉书》中并无刘邦生年的记载,前256年生的说法出自《史记集解》引晋人皇甫谧之说,然而《汉书》颜师古注引臣瓒说却提出另一个说法,即前247年。

但这两种说法其实都值得玩味,因为前者是周朝末代天子周赧王去世,周朝八百年结束的年份;后者又是秦朝首位天子秦始皇登基,席卷六合开始的年份。都像是某种暗示。

应该说,这两种说法都不能作为定论,但如果非要说哪种可靠的话,应该还是年轻的更为可靠。其中一条线索就是刘邦娶妻的年龄,按照《史记·高祖本纪》,刘邦娶吕后是秦始皇在位时,在楚汉之争时,吕后生的刘盈和鲁元公主当时尚是幼童。那么,刘盈和鲁元公主生年大概是前210年左右,如果刘邦是前256年生人,那么娶妻生子的年龄无疑过大了。如果是前247年生人甚至还更晚,比秦始皇年轻一辈,当然显得更为合理。

当然,刘盈并非刘邦长子,刘邦早在娶吕后时,在老家就有一个“外妇”曹氏了。这个外妇,一般认为是私通之妇,也就是说并非明媒正娶。不过,在《史记》中仍有几条不太容易发现的线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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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邦的“私通之妇”。图源/电视剧《楚汉传奇》截图


据《吕太后本纪》,当时军功集团与刘氏宗室已平定诸吕之乱,大家商量立谁为新皇帝,这时候就有人提议“齐悼惠王,高帝长子,今其嫡子为齐王,推本言之,高帝嫡长孙,可立也”。《齐悼惠王世家》也说:“齐悼惠王高皇帝长子,推本言之,而大王高皇帝嫡长孙也,当立。”刘襄是刘肥的嫡长子,当时的人却认为他是刘邦的嫡长孙,那么,刘肥只能本身是刘邦的嫡长子了。

另外《吕太后本纪》说,齐王入长安与吕后、惠帝的宴饮,当时“孝惠以为齐王兄,置上坐,如家人之礼”,这让吕后非常恼火。这说明他们在老家沛县时,刘盈一直把刘肥视为地位更尊崇的兄长对待,这似乎不止是年龄长幼的问题,因为嫡庶才是决定身份的。

如果刘肥本是刘邦的嫡长子,为什么母亲曹氏会被记录为“外妇”?这可能与两方面的因素有关。

第一是刘邦与吕后的婚姻。吕公与沛县县令结交,应当有一定的社会势力,他却物色上了刘邦。这一婚姻可能也有一定前提,就是让女儿取代曹氏的嫡妻地位,或者曹氏本身早逝。曹氏也是沛县人,可能是曹参的同族。但从吕后后来并未刁难曹参看,曹氏与曹参关系应该不算太密切,那么曹氏的家庭很可能在本家族中地位不太高,刘邦也就答应了吕公的要求。这样一来,刘肥自然也就由嫡长子沦为庶长子。但刘盈生性仁弱,对刘肥仍然尊敬有加。

第二就是代王刘恒的即位。如前所述,文帝即位之初,当时不少人还有印象,刘肥本应是嫡长子。刘恒是刘邦的第四子,虽然是当时在世的刘邦诸子中年龄最长的,但无法对抗齐王一系的刘邦嫡长子孙身份。那么,从文帝一系来讲,当然需要像吕后一系一样,抹除关于曹氏与刘肥身份的记录。这样一来,我们在《史记》中,就发现曹氏成了刘邦的“外妇”,她和刘肥的早期经历也变得语焉不详了。

当然,说刘肥是刘邦的嫡长子,不影响对刘邦年龄的推断。《齐悼惠王世家》记载刘肥次子刘章,在吕后去世的前一年正好二十岁,那么刘章应当出生在前200年。刘肥子嗣颇多,生子应早而且频繁,那么大概出生于前220年左右,与刘邦出生在前247年或晚一些也能衔接上。刘邦仍然算是大龄生子,这与他年轻时好游侠的经历有关,但比起前256年来说,也还算是一个合理的生子年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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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虚王刘章。图源/电视剧《美人心计》剧照


或许正是刘肥这种尴尬的身份,导致了子孙的叛乱。
 

憋屈的人生


刘邦从前209年起义反秦,到前202年建立汉朝,在这八年时间里,均未提到刘肥的事迹。如果说刘肥出生于前220年左右,那么在起兵之初他应该还年少,所以一直在老家和吕雉、刘盈一起生活。此时曹氏应已去世,家庭事务由吕雉主持,刘肥只能唯命是听。包括刘邦起兵之前,吕雉在家也有较大话语权。大概正是这种经历,刘肥为人小心谨慎,处处不敢违逆吕雉。这也招致刘邦对其性格不太喜欢,刘肥一直也没有机会参战。

楚汉战争末期,韩信本为齐王,但齐地既远离京畿之地,又是当时最富庶的地区。刘邦当然不放心交给韩信,刚在垓下消灭项羽,回头就迅速拿下韩信,把他调任为楚王。不过,这样一来,齐王的职位就空缺了。鉴于秦亡的教训和当时的形势,刘邦不敢全面推行郡县制,而是推行分封-郡县并行制,但他同时也要集权,所以用信任的同姓王去取代异姓王。齐国交给谁呢?

刘肥作为长子已经成年,刘邦多少又觉得亏欠他们母子,所以刘肥成了这个位置的最佳人选。他被分封到齐地,统治七十多个城,说齐地方言的百姓都划归齐国,可见封地之广。

当然,刘邦对这位长子的能力有所质疑,所以任命平阳侯曹参为齐相,辅佐刘肥。安排曹参,更证明了曹氏和曹参很可能有亲戚关系。在曹参的打理下,齐国倒也太平无事,刘肥能做的就是拼命生儿子。考虑到秦末楚汉战乱,长子刘襄大约就生于就国后,其后刘章、刘兴居、刘将闾等诸子先后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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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汉开国功臣曹参。图源/电视剧《楚汉传奇》截图


后来刘邦去世,刘盈即位为惠帝。惠帝二年,刘肥入朝,惠帝宴饮刘肥,让他坐在兄长的上座。刘肥接受了这个安排,但却激怒了在场的吕后。她认为刘肥没有君臣之礼,肯定还觊觎皇位。于是吕后让人倒了两杯毒酒,让刘肥献酒祝寿。刘肥站起来想端酒,惠帝心知肚明,也站起来,端向另一杯酒。吕后见儿子从中作梗,只能打翻酒杯。刘肥见气氛不对,假借醉酒离去。

回到齐邸后让随行官员打听,听说酒水有毒,刘肥大吃一惊,心想自己这是要死啊。这时,他的手下献策:“太后只生了皇帝和公主,现在齐国有七十多城,公主的食邑却只有几个,您不如拿出一个郡献给太后,用来增加公主的食邑。这样,太后必然高兴,大王您也就没有灾祸了!”刘肥听从了,主动提出把城阳郡给鲁元公主,更奇葩的是,刘肥居然还尊妹妹鲁元公主为齐国太后!这下吕后果然满意,在齐邸设宴,送刘肥回国。好不容易死里逃生,刘肥自然更加小心谨慎,直到惠帝六年(前189年)去世。
 

不屈的儿孙



刘肥去世被谥为“悼惠”,按《逸周书·谥法解》:“年中早夭曰悼,肆行劳祀曰悼,恐惧从处曰悼。”“柔质慈民曰惠,爱民好与曰惠,柔质受谏曰惠。”他一生在恐惧中度过,去世当在三十岁左右,“悼惠”两字算是中肯的评价。但与刘肥不同的是,他的儿子们在齐国出生,从小娇生惯养、锦衣玉食,加上本身有刘邦的基因,所以个个不是省油的灯。刘肥去世后,长子刘襄即位为齐王,次子刘章、三子刘兴居分别封侯,并入长安为宿卫。

刘章血气方刚,年方二十岁,就在酒席上以军法杀死吕氏族人。后来吕后去世,在军功集团反攻吕氏时,刘章和刘兴居也充当了内应,他们希望大哥刘襄能当上皇帝。但军功集团忌惮齐王一系,最终选出了低调行事的代王刘恒。文帝即位后,齐王刘襄去世,其子刘则即位。文帝为了表彰刘章与刘兴居的拥立之功,将齐国城阳郡和济北郡分给二人,立为诸侯王。但实际上,这些土地是齐王刘则的,文帝是在削弱齐国实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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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王刘恒。图源/电视剧《美人心计》截图


非常蹊跷的是,前177年,年轻的城阳王刘章莫名其妙暴死在长安,同年济北王刘兴居在长安叛乱。作为汉朝第一个叛乱的同姓诸侯王,促成刘兴居叛乱的根本原因,当然是文帝与齐王一系的矛盾,最直接的原因,可能还是刘章之死的蹊跷。刘兴居叛乱很快被平定,文帝也进一步对齐国动刀,先将刘肥在世的十个儿子刘罢军、刘宁国、刘信都、刘将闾、刘辟光、刘志、刘卬、刘贤、刘雄渠、刘安封为诸侯。

刘则在位十四年,去世无子,文帝先将齐国收回,后又分封给刘将闾。刘将闾另外几位在世的弟弟,刘辟光、刘志、刘卬、刘贤、刘雄渠五人也同时封王,加上刘章之子刘喜继承城阳王,刘肥当年的齐国实际上已经被一分为七。

后来在七国之乱时,济南王刘辟光、胶西王刘卬、淄川王刘贤、胶东王刘雄渠加入叛乱,齐王刘将闾首鼠两端,济北王刘志坚守不发兵,无法形成一股合力,最终为中央军各个击破。

齐王一系的夺嫡之梦,至此也画上句号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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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ND

者丨林屋公子
编辑 | 詹茜卉
校对 | 臧晓彤
排版 | 于嘉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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